趙公公捧了剛取得的血跪在大殿中央,低頭禀告道:“皇上,藥引已經取來了。”
崇聖帝坐在上首,明明才過五旬,看上去卻格外蒼老些。
“江安王如何?”崇聖帝問道。
“看上去一切都好,聽見奴才到了,府中早早做好了準備。”趙公公如實說道。
崇聖帝點點頭,看向站在一旁的天機道長,囑托道:“還要真人驗過藥引。”
天機道長神色平靜,依言走下台階,取過趙公公捧着的銀碗,從懷中摸出一個漆黑的小罐子,罐中似有活物在動,仔細感應後,朝上首肯定道:“藥引無誤。”
崇聖帝松了一口氣,面上神色好看許多。
“有勞真人做成藥丸。”随後吩咐趙公公,“給江安王府送車上好的滋補藥材,另賞黃金百兩。”
自己的龍體還要靠江安王的心頭血用藥溫養,在時機成熟前,依舊要眷寵江安王府。
“朕得真人相助良多,當年若不是真人出手,朕的江山恐怕早就易了主。這麼多年有心厚待,可真人潛心向道,無奈之下隻好替真人廣納門徒,豎起天機府的牌子,不知真人可還有其他想要的?”崇聖帝看向天機道長,十八年前那個晚上,自己的兄弟率兵圍城,同時買通了自己身邊的随侍,給自己下了詭異且無藥可解的劇毒。
若不是江安王橫刀立馬将兵馬擋在宮外,真人以神乎其技的手段救下自己,自己又怎會有後來的日子。
也是從那開始,崇聖帝一手扶持天機府,道家隐隐有成為正統教派的趨勢。
真人無意回憶過去,隻是搖搖頭,拒絕了崇聖帝的一番好意,淡然道:“還請聖上保重龍體,切勿多思,臣如今隻想鑽研出根治之法,别無他求。”
崇聖帝點點頭,十八年來,天機道長确實如他所說,一直再嘗試根治自己的法子,從不懈怠。
“如此,一切便托付給真人了。”
“敬諾。”天機道長微微躬身。
江安王府中,白石正站在江洵書房中,向他彙報衛府情形。
“——如世子所想,衛府一切安好。”白石開口道。
江洵點點頭,雖在意料之中,可親耳聽到又是不一樣的感覺。
“今夜還有一晚,你和白索辛苦點,再盯着點衛府動靜。”
“是!”白石抱拳領命。
當天夜裡,暮色降下來的時分,白石和白索已經蹲守在了衛府對面。
白索藏在屋檐下的陰影裡,摸了摸下巴,問道:“那日給你果子帶回來的便是這家?”
白石掃他一眼,無聲的回答了他這個問題。
白索還沒忘自己搶他果子的事,嘿嘿一笑,“我們往日常跟在世子身後走動,也算是有些臉面。知道我們身份想要巴結上世子的府中下人,給我們塞得可都是銀子,這家人倒是有趣。”
白石想起跟衛府有關的事都是自己在辦,有心給白索提個醒,道:“世子和衛府小姐有些往來,前些日子受傷時也是和衛府小姐在一起。以後路上若是遇見了,還是恭敬點好。”
白索能跟在江洵身邊多年,腦子也不是擺設。作為随侍,他們不敢妄自揣測世子的心思與想法,能做的就是盡心盡責的将世子吩咐下來的事做好。
長夜漫漫,他們對世子的手段有信心,可還是打起十二分精神,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衛府依然沒有一絲異樣的動靜。
江洵和韶容約定好的,正是今天。
韶容在凝神香的作用下依舊是一夜好眠,連着兩晚睡的好,起床後面頰紅潤,整個人氣色都鮮亮不少。
素心給小姐梳洗妝扮後,便跟在小姐身後,往主屋去了。
韶容沒有回府之前,沈氏都會早起服侍丈夫洗漱穿戴,順便和他一起用早膳。
而如今韶容回府後,衛同甫隻能獨自用完早膳後再去太常寺當差。
沈氏送走丈夫後,會等韶容過來,母女兩人再一起用膳,享受難得的母女親近時光。
若無意外,每日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