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以為自己已經适應了失明的黑暗,我自大地認為我可以和它共存。
可是我錯了——新鮮感過後,黑暗帶來的就是痛苦。
今天,是我跟家長上班的第一天,說實話,這種感覺真的很新鮮:漫畫裡出現過無數次的警視廳,我除了做筆錄,竟然從來沒有認真逛過、看過——雖然失明了也看不到就是了。不過,誰能說這不是一個探索新地圖的好機會呢?
我從床上坐起來,換好衣服後向床邊摸索,找到邊沿後慢慢伸出一隻腳往下夠。原來矮矮的小床好像用一晚時間長高了,我半天沒有都碰到地闆。
往下跳吧,我收回腳,狠下心來撐着床往下跳——我下來了,床好像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高。
成功挪下床後,我又摸索着去洗漱。右邊走兩步就是牆壁,隻要摸着走到牆壁的盡頭就是衛生間……我小心地挪了兩步,伸長手臂去摸,卻隻摸到了幹燥而冰冷的空氣。牆壁原來離我的床這麼遠嗎?我有些慌,回頭想要去摸我的床,卻發現兩邊我都摸不到。原本熟悉的房間變成了全然陌生的地方,我好像對這裡一點都不熟悉,簡直就像剛搬來第一天那樣。
“小渚,你醒了嗎……醒了啊。”萩原研二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房間門口,“洗漱了嗎?或者……需要幫忙嗎?”
“非常需要……研二哥你别笑先救我啊!”我僵在原地一動不敢動,像是在玩“一二三木頭人”,亦或是那隻為了不被人親到而核心收緊的貓,身前身後都是深淵。一隻手伸過來拉住了我的胳膊,沒等他發出什麼提示音,我直接選擇自動跟随,順着他的手腕抱上了肌肉線條流暢的手臂。
這才叫安心!我完全信任他的腳步,一點一點走到衛生間門口,那天在商場裡買的新香薰給了我提示,像是遊戲裡“叮咚”一聲彈出的窗口,上面寫着“恭喜您開辟新地圖”什麼的。
要開燈嗎?算了,反正我也看不見,我嘗試着靠近洗手台,然後再一次陷入迷茫——我的刷牙杯到底是哪個?三個人同款不同色的牙刷杯原本非常好認,現在卻隻帶給我無法言喻的怅然。
沒等我難過完,身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一個杯子塞進我手裡:“小渚我給你擠好牙膏了,毛巾搭你肩膀上,剩下你自己可以的吧?小陣平在樓下看鍋呢,我怕他看糊了……”
如果松田陣平聽到這句話一定會和他親愛的幼馴染萩原研二來一場酣暢淋漓的自由搏擊。不過接下來的我自己完全可以!我比了個手勢,聽到萩原研二離開的腳步聲後堅定地把牙刷怼在了……我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