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白發,蘇夕菀心中第一想起的就是她了。
心中暗暗自喜問道:“怎麼才能見到她,白頭發的那個?”
船翁小聲道:“樂坊,副尊主經常會去樂坊,見一面不犯難,白頭發的對誰都沒有笑臉,除了尊主,但尊主面慈心善,對百姓們都很好。”
蘇夕菀這下更加斷定那兩人就是俞晚和莊月了。
船翁問道:“二位姑娘找我們副尊主可是尋仇,小的建議還是不要惹她,除了尊主她可沒給過任何人好臉色。”
蘇夕菀問道:“為何認為我們是找她尋仇?”
船翁倒是很詫異,笑道:“這些年來,外來客一大部分都是尋仇的,沒有一人成功,不僅是副尊主,就連我們這些平民都習以為常了。”
“都是因何仇恨?”蘇洛珩這邊也聊到了副尊主,他問道。
這邊的船翁解釋道:“多數是恩怨,金錢糾葛,為親人複仇,侮辱傷害,還曾有整個門派的人來此尋仇,那日實在是壯觀,我們這麼多艘船一趟都未曾拉完!”
船翁說着還期待了起來,那日算得上是賺的盆滿缽滿了。
蘇洛珩問道:“副尊主招惹了這麼些事端,你們不怕她?”
蘇夕菀也問了這個問題。
船翁道:“至少副尊主從未對我們很壞,也從未欺壓我們百姓,尊主人心善,副尊主隻聽尊主的話,深刻記得一次被外來客欺負,副尊主雖嘴上說着麻煩,可還是幫我們報不平。”
當時對俞晚的了解也不多,蘇夕菀隻想來詢問下當年複活莊月的法子。
船翁感歎道:“看樣子你們像兩位尊主的老朋友,實屬不像是來尋仇之人。”
“二位,到地方了,回岸時放個孔明燈,就有人來了。”
蘇洛珩下船時剛看到前面那艘船原路返回,遠遠望去,北冥島的這條小路前已尋不到蘇夕菀了。
沈憶綿拿了兩個好看的面具,兔子狀,也是蒙住了整張臉的,放在蘇洛珩前比試了下,誇贊道:“很可愛。”
蘇洛珩拿下看了眼,笑道:“我喜歡,就帶這個了。”
路過賣面具的攤子,蘇洛珩順嘴問道:“蓋住一隻眼睛的幾兩銀子?”
攤主說道:“外來之客不可購買,對外來客隻售賣全連蓋住的面具。”
沈憶綿又問:“多少銀兩都不買?”
攤主搖搖頭。
蘇洛珩又問:“北冥島的百姓是通過什麼購買的?”
問這種問題的人太多了,攤主似是睡着了,但也不耽誤說話,答道:“身份名牌,銀兩。”
蘇洛珩放在攤上十兩銀子,然後道:“詳細說說。”
攤主餘光瞄到,連忙收進了自己的口袋裡,随後道:“白名牌同無名牌是一個等級,皆是全蓋面具,紅名牌則是第二級别,可購買蓋半張臉的,黑名牌則第一級别,可購買遮蓋住一隻眼睛,或者不戴都是可以的。”
沈憶綿問道:“這是誰定的規矩?”
攤主道:“北冥島自出現在世道便有的規矩,尊主都不可更改的規矩。”
攤主與船翁戴着的都是全蓋住的面具。
踏進北冥島的大門,滿街的面具人,動物的居多,純色毫無任何圖案的,還有印花的,怪獸的,千奇百怪,望眼而去極大多數都是全被面具蓋住了臉。
花啞巴遠遠的就看到了一個鑲滿桃花的面具,是極其逼真的假花,花啞巴跑了過去,問道:“幾個銅錢?”
攤主伸出一隻手,說道:“五枚。”
花啞巴佯裝摸了摸自己,然後看向蘇夕菀。
蘇夕菀無奈随手不知道掏出了幾個。
攤主瞪大了雙眼,一枚枚拾起銅闆,數了數道:“姑娘,這都足夠買五個人的了。”
蘇夕菀不語。
花啞巴笑嘻嘻的選了五個,邊笑邊說道:“多買幾個,換着戴。”
笑嘻嘻的選了許久,蘇夕菀站在原地也不動,也沒有去催她。
花啞巴選好後,将那個滿是桃花換到自己臉上,又選了個白淨素雅一角處鑲有蝴蝶的給了蘇夕菀,說道:“這個與姑娘很是匹配。”
蘇夕菀接過,她很喜歡,但好像也不想太表現出來,二話不說就換上了,随後說道:“喚我蘇丫頭就可以,阿婆就這麼喚我。”
花啞巴點點頭:“嗯嗯。”
蘇夕菀又問:“我喚您花娘吧。”
她喜歡這個稱呼,至少比花啞巴好聽。
突然跑來隻狗,一個小男孩在追着它,拿着長長的木棍,不像是在嬉鬧。
花娘注意到,驚歎道:“竟然連狗都帶面具。”
蘇夕菀這才注意到一旁,好像自打一年前換了副軀體後,五官感知都不是那麼好了。
蘇夕菀嚴肅了起來,追了上去,留下句話:“這孩子在打那狗。”
花娘也追了上去,奈何這看着柔弱的小姑娘竟然一瞬間就跑得不見了身影。
一狗,一小孩,一女子,還有位滿身花的人,似風筝般皆都朝着島外的方向去。
狗被拎了起來,孩子也被拎了起來。
蘇夕菀撞在一雙大手上,擡頭映入眼簾的是漆黑的面具鬼臉,不由得還是被吓了一跳,往後退了一步。
這人說道:“你們三位?”
花娘氣喘籲籲的終于趕到,彎着腰,歎着氣:“你們,你們,蘇丫頭,你們跑的我真是跟不上啊。”
那戴着鬼臉面具的男人又說道:“四位是在幹嘛?”
他的聲音雖然聽着沉穩,可以開口還是不由自主的使人感到輕松,沒有壓迫力,反而更加讓人舒服。
蘇夕菀五感有所減弱,面前這人隻露出眼睛,很難看出他是否是個好人,面相可好可壞,處于謹慎蘇夕菀拉過身後的花娘,花娘便明白了什麼意思,解釋道:“我與小女隻是在路邊看到這小孩追着小狗跑,手裡還拿着棍子,我兒想必這狗定是受了欺負,便追了上來。”
戴着鬼面具的男子說道:“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