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洛珩道:“你們此番前來是想讓她說話?”
花啞巴搖搖頭:“非也,天生的疾病沒法子治了,就是可憐了我這小女。”
面前這個女人一點也不癡傻,反而機制靈敏的很,啞巴是裝的,癡傻也是裝的,可為什麼在這個時候不僞裝了呢?蘇夕菀聽着她給自己的解釋,便瞎比劃了一番。
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花啞巴便說:“我兒這是在問兩位來此處是看什麼病?”
蘇夕菀點點頭,心裡震驚,她竟然懂了。
沈憶綿指了指自己,虛弱說道:“為我求醫。”
花姑娘隻是觀察了一番,裝似很懂的模樣道:“二位看着面善,谷主定會相助。”
蘇洛珩仍舊追問:“藥王谷是有戴面具的規矩嗎?”
花啞巴:“我們娘倆相貌醜陋,因此才戴上面具。”
蘇洛珩也曾有所耳聞,說道:“山下河畔的另一頭是北冥島,那裡的人皆都是帶着面具生活,兩位姑娘可是那裡的人?”
花啞巴一時驚慌失措,竟然被知道了。
蘇夕菀這次的目的地不是永岐城,而是北冥島。若是花啞巴責怪自己,便給她畫條通往永岐的路,兩人便各自分别,花啞巴說道:“我們不是,隻是給我這小女說了通婚事,帶着她去見見,也是順道了。”
蘇洛珩冷笑一聲:“嗯?婚事?”
花啞巴可憐了起來:“小女不會說話,說通一件婚事實屬不易。”
蘇洛珩道:“夜半三分,這條小路危機四伏,你們兩位女子連防身的本領也沒有,我與我内人也要去,不如一同前往?”
蘇夕菀為他感到喜悅,他們成婚了?!
沈憶綿從未知曉還要去什麼北冥島,小聲問道:“不是來找當年那件事的真相嗎?怎麼又要去北冥島?難道他們兩人有問題嗎?”
蘇洛珩點點頭,沈憶綿注意到他的眼神一直在看着一旁的啞女,也起了懷疑。
蘇夕菀擺擺手,又擺過頭看向花啞巴。
花啞巴立馬點頭回應說道:“怕是我們娘倆會拖後腿,我兒雖不會說話,可曾也學過一些三腳貓的功夫,平安到達,還是沒問題的。”
蘇夕菀鞠躬以表感謝,随後轉過頭就拉着花啞巴走去。
花啞巴擺擺手喊道:“二位有緣再見。”
蘇夕菀走的越來越快,還時不時往後看,怕追上來。
應該不會發現,身型不似當年,臉幾乎全蓋住了,連聲音都沒出,蘇夕菀心中不停的想着。
走了很長一段路,才放下心來,問道:“你怎知我會武功?”
花啞巴道:“日日飛檐走壁來藥王谷的那人是你師傅?我曾偷聽你這般喚他,他很厲害,你是他徒弟,肯定也不差。”
蘇夕菀終于看穿了她,笑道:“所以你選擇跟我一起,哪管知道我不去永岐城,還義無反顧的跟着我,是認為我可以保護你?對吧?”
花啞巴慚愧一笑:“讓我跟着你,做什麼都可以,當你丫鬟,端茶遞水,跑東跑西,都不在話下。”
蘇夕菀:“什麼時候知道我要來北冥島的?”
花啞巴道:“我偷聽到你日日打探北冥島,我沒有别的要求,公主您最後定會回到永岐城的吧?”
蘇夕菀想都沒有想:“嗯。”
花啞巴心中竊喜,跟上蘇夕菀的腳步問道:“公主都打聽到了什麼?”
“你不是都聽到了?”
“民女聽的不真切。”
蘇夕菀也沒有什麼好隐瞞的:“打聽到的不多,隻是聽說這裡的人都帶着面具,面具覆蓋的越多地位越低,反之則越高。”
花啞巴笑道:“你我則是最低的?隻露出了眼睛。”
甚至連嘴巴都未露出來。
蘇夕菀點頭道:“這樣更方便。”
“是要找什麼東西嗎?”
“找個人。”
花啞巴也不再繼續問下去。
花啞巴挎着蘇夕菀包袱,除了蘇夕菀系在腰間的葫蘆,但還是出于好奇問道:“這是什麼?”
蘇夕菀朝着自己的方向挪了挪道:“危險的東西,出于提醒别碰。”
本隻是随便問問的花啞巴,這下更加好奇了。
河邊有好幾艘木船,每條船上都坐着帶面具的船翁,他們見二人走來也沒有說話,沒有招客搶客的意思。
花啞巴開口問道:“可以上島嗎?”
幾個船翁互相傳了個眼神,然後道:“五十文。”
蘇夕菀穿着樸素,花姑娘雖然穿着炫目,可沒有絲毫富貴氣息。
蘇夕菀看着一旁的花姑娘翻翻找找了半天,愣是就翻出了三個銅闆,歎了口氣丢過去一兩銀子,徑直走上了船。
船翁還是一臉不可置信擦了擦,又咬了一下,喜笑顔開的解開繩子,連說話都變得客氣了起來:“二位坐好,湖水上風涼,小的給二位關上門。”
花姑娘笑出聲來,小聲道:“有錢能使鬼推磨。”
兩人才上船,遠處又來了兩個人,還未走近,船翁便全擠了過去,無數個嘴巴在說話。
“公子姑娘可是上島?”
“上我船,關于這島上的事,小的都知曉。”
“我船價廉,三兩就夠。”
“我船一兩,上我船吧公子姑娘。”
“……”
兩人的面前全是攤開的手,蘇洛珩随便放在了一個人的手上五兩銀子,然後道:“上島。”
是那位說關于這島上的事全知道那位船翁。
上船後,船翁說道:“二位貴賓,北冥島外有賣面具的攤子,您二位需購買面具才可上島。”
沈憶綿問道:“有什麼需求。”
船翁道:“銀子就夠,全面覆蓋且隻露出眼睛的最價廉,反之露出臉的地方最多則最貴,我看二位穿着,可是永岐來的?宮裡的吧?”
蘇洛珩道:“之前也有宮裡的人來過?”
船翁道:“小的敢說天南海北的人,我這船都被坐過。”
“方才可有兩位姑娘來,一個身着樸素,一個穿着鮮豔。”蘇洛珩問道。
船翁:“有啊,雖說帶着面具,但不是我們島民,很明顯。”
蘇洛珩:“她們可有說些什麼?”
船翁道:“什麼都沒說,隻是上島,看樣子不像是給得起銀兩得感覺,竟然能拿出一兩銀子來。”
沈憶綿問道:“這管事的是誰?”
船翁道:“是兩個女子,一位白發,一位黑發,看樣子白發女子更聽從于黑發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