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師父?”
“不是他。”
蘇洛珩站了起來順便拽起了謝錦均,道:“我們去看看。”
謝錦均站穩腳:“你是郎中,能看出什麼?不怕被傳染。”
蘇洛珩已經将劍背在身上,作勢要走了,道:“畢竟是人命,這些日死了好些人了。”
謝錦均不緊不慢問道:“去誰家?誰會給你開門,現在敢外面走的都是患血蠱的人,你若真的突然去敲門,誰敢放你進來。”
蘇洛珩問道:“你有什麼主意?”
謝錦均勾勾手,道:“進不去的話就薅幾個進來,初次他們的臉上有血斑,單是一看就能識别出來。”
蘇洛珩突然嚴肅起來,質問道:“你怎麼那麼清楚?背着我偷偷出去了嗎?”
謝錦均自豪道:“十多年前也有過這種情況,曾聽師父提起。”
蘇洛珩:“所以當年是誰?”
謝錦均搖頭:“師父沒說,我也沒多問。”
蘇洛珩問道:“說解決的方法了嗎?那當年是怎麼結束的。”
謝錦均搖頭:“不知道,隻聽師父提了一嘴。”
蘇洛珩放下劍,啧道:“一問三不知。”又突然認真的詢問道:“你是不是不想救他們?你想等蘇良元下一步會做什麼?”
轉移了話題,謝錦均也一本正經道:“自從王伯也走後。這茗日紅除了有些效果外,變得難喝了不少,甜甜的。”
蘇洛珩倒進酒盞裡品嘗了一口,然後道:“确實啊,不像酒水,反倒像甜水,大概是王伯暗隐着讓你不要虧待了自己。”
謝錦均翻翻找找,又拿出個酒壺,推到蘇洛珩面前說道:“你試試,苦的要命,我怕王伯會不會失去了味覺。”
蘇洛珩抿了一下,苦的皺眉:“果真,這倆混着喝吧,要不?寄信問問。”
“不可。”
蘇洛珩歎了口氣:“也是,指不定又被拿住什麼把柄。”
好些時日過去了,百姓們患有血蠱的愈加變多了,大家都破罐子亂摔了堵在宮門前,一批是怒罵的儲君的,還有一批是求救命的。
宮内門被打開,宮中官宦大聲道:“儲君多日勞累已倒塌不起,特吩咐小的為各家各戶送去糧食,至于血蠱,儲君也已經在找辦法解決,勞請大家且在家中莫要出門。”
人群中一人大喊道:“在家等死嗎?”
原本打算離去的人,也都折返回來。
宮外侍衛控制住每位百姓的情緒,攔在門外。
“都回家等着儲君給每家都送上食物的。”
群衆一人呸道:“送食物有什麼用,都要死了,還有命吃嗎。”
又一人指着這些侍衛說道:“你們為什麼都沒有血蠱,為什麼都在我們這些平民身上,怕是你們儲君搞的鬼,将官員将軍逐出城外,怕是也要将我們這群平民也趕出去!”
“沒有王法了,天理何在啊!”
王政急的在焦頭爛額,原地打轉。
“進來。”蘇良元正在皇帝的寝宮,這是第一次讓除他之外的人進來。
王政低着頭走了進來,不敢擡眼去看。
蘇良元散漫的聲音:“擡眼。”
床榻上躺着的是幹屍,蘇良元連忙下跪後退,跪拜在地,全身都在顫抖着,磕磕巴巴的小聲道:“陛下,陛下,駕崩了?”
蘇良元靠坐在一旁,此刻沉默籠罩了整個房間,靠近蘇良元的身旁感受到了滿滿的壓抑,讓人感到陰森恐怖。
蘇良元嗓音低沉沙啞,說道:“我要冰塊,所有的冰塊,堆滿這裡,還有這事不要聲張,誰也不要說,可明白?”
王政嘴都發顫,忙着說:“明白明白明白……”
冰塊堆滿了寝殿,寒氣如同孤魂野鬼在屋内飄蕩着,隔離了所有的溫暖,侍衛們将冰塊搬進來後也都被殺掉了,當下隻有蘇良元與王政兩個活人,蘇良元像是沒有感受一樣,反而看王政全身都在被凍的瑟瑟發抖。
王政被叫近了一些,隻聽蘇良元輕聲說道:“聽說那日的鬼王是謝錦均?這次的事是他吧?他還在城内?”
“……”王政也都是所有耳聞,還未得到證實,坊間什麼事都不可當真,這幾日更是連謝錦均的影子都未見過。
蘇良元道:“派一些人去謝府搜,還有他開的那家酒樓,不管找沒找到,都要安撫住大家的情緒,就說找到了幕後黑手,就是大家口中的鬼王謝錦均。”
搜刮一通後,什麼都沒發現,連個喘氣的都沒有,再去喝得好酒樓時,被眼前的場景一而再再而三的震驚到了。
全酒樓患有血蠱疾病的百姓,密密麻麻的人,人人臉上也都被血紅色斑紋堆滿,看着讓人不适。
侍衛們也都不敢往前。
最中間的人站了出來,揭開面紗也是滿臉的血斑,周圍的侍衛下意識的撤了一步,控訴的表情大聲道:“鬼王就是謝錦均!還我們變成這樣的也是謝錦均!都是他!因公主自刎,便自暴自棄想讓全城的百姓賠命!”
這些人們都悚立在原地,他們自然知道是被誰帶進這間酒樓的,就是那人口中說的鬼王謝錦均。
昔日少年将軍化身謝錦均令誰都不會信,百姓們也知道,這些天謝錦均的救治都是有效果的,就當面前這個人放屁,一同将他們趕了出去。
“快走快走,不怕被傳染就死在這。”
“胡言亂語說些什麼?真以為說什麼我們都會信嗎?”
“快走,什麼都幫不上還要來添亂。”
謝錦均自從聽說這血蠱遍布全城後,便連夜去找白魂鬼了,問了些方法,克制救治的辦法,藥引子難取,一天一人的量就需一條毒蛇為引,隻好再次去屍體為多的地界引毒蟲入體。
熏制出來的藥酒成功後,便協着蘇洛珩将當下患有血蠱的百姓都帶了進來。
從滿面血斑到最後幹淨無暇,咳血暈厥的病症也消失不見了,原本在家等死的也就都過來了。
蘇洛珩對着百姓們說宮内要派人捉謝錦均,百姓們就都堵在門口,不讓任何人再多踏進一步,還往臉上塗抹了些類似血斑的東西,能吓走便吓走,畢竟是儲君派來的人。
宮裡來的人其中一個是帶頭的并不害怕,這着實在意料之外,帶頭的這人命令着所有的侍衛:“就站在這,我看他還能藏到什麼時候。”
對峙了許久,百姓當中很多都是快要好,還有一部分是已經好的百姓,突然有一人倒在原地,沒有流鼻血,起紅斑,暈厥的過程,而是直接成了幹屍。
倒地這人是引領者百姓們的一位老伯,更是第一位被徹底治好的患有血蠱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