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趙六皺眉。
雲祝:“肯定是這樣的!”
見趙六還要開口,她趕緊搶奪話題,追問:“你還沒回答我剛才的問題呢,那個結界到底是什麼東西?”
趙六被她瞪眼低喝,偷觑了眼背着雲祝的沈厄,想到自己的計劃,隻好咽下了心底的疑惑。
“雖然我從未親眼見識過那結界,但家中門客裡不乏各界除妖師,據他們所言,那結界便似一道透明,且薄如蟬翼的屏障。”
布設在每座城池外牆,是一道上可通天,下達地府的遮天蔽地大屏障,等閑妖怪絕對無法破除,稍不留神還可能遭到結界反噬,将其力量化為己有,增強結界防禦之力。
“據說這個結界,當初還是某個神明随意丢下的一星火種,被偶然路過的一個除妖師撿到,陰差陽錯之下顯化而出的巨大驚喜。”
沈厄背着人,本來漫不經心地聽着兩人閑談,聽到星火這裡,眼尾卻是輕輕一挑,卻是沒有多言,依舊沉默不語。
雖然輕微,但雲祝卻敏銳地感知到身下人情緒的波動。
“怎麼了?”她悄悄在沈厄的耳邊問道。
耳邊拂過溫熱氣息,有些發癢,沈厄有些不适,另一側的耳尖,卻是悄悄染上了淡淡的粉。
“沒事。”他搖頭,想了想,随口解釋道:“不過是石塊絆了腳。”
“哦,沒事就好,你仔細腳下。”雲祝點頭,體貼地叮囑了一聲,随後又道:“小心别把我摔了。”
沈厄嘴角一抽:“......要不,你下來自己走?”真是得寸進尺。
雲祝聞言,腦袋瞬間重重磕到他肩上,嘴裡低呼:“啊,我又暈了!”
開玩笑,有人背着,我才懶得自己走呢!
沈厄:......
将身後耍賴的人往上掂了掂,沈厄無奈地搖了搖頭,嘴角卻不自覺往上輕揚,不緊不慢地跟上前面的隊伍。
一心二用的雲祝,這廂方與沈厄交頭接耳完,見趙六說着說着便停了,忍不住追問:“嗯嗯,然後呢?”
她聽故事一樣,一臉津津有味,眼神炯炯發亮。
趙六:“然後那除妖師憑借這堪稱一騎絕塵之實績,開宗立派,一路青雲直上,不久便跻身法師界貴圈上流,在皇城人才荟萃的大法師軍團裡,亦占有一席之地。”
“此人,便是如今赫赫有名的鶴雲宗開山鼻祖——雲傲天雲大師尊!”
慷慨激昂地介紹完人,趙六心裡的不解更深了,顧不得看沈厄的眼色,問道:“雖說雲大師尊已然羽化成仙,不在人世,但我記得你之前說自己亦是鶴雲宗之門下人,怎的連這都不知道?”
而且,現在想想,官道設有結界一事,便是三歲小兒都知曉的常識,雲祝的表現,更像是全然不知的樣子。
越想越覺得奇怪,趙六忍不住開始打量起了雲祝。
雲祝天生反骨,隻要不是讓她說謊幹壞事,其他事情,是越心虛越能裝。
趙六眼裡的懷疑越深,她越昂首挺胸,理直氣壯地道:“我是鶴雲宗門下人啊,但是旁支中的小旁支,小旁支中的小小旁支,閑雲觀聽說過嗎?”
“閑雲觀?”趙六皺眉搖頭,“沒聽過...”
“啧!”雲祝不滿地瞪了趙六一眼,想了想再問:“那獅虎山呢?這麼威武霸氣的名字,别說你也一點印象沒有?”
趙六撓頭:“獅虎山?”低吟一聲後,他低頭陷入了思考,眉頭越皺越深。
不會吧?不能吧?怎麼可能呢?
三連詫異反問,雲祝在心裡念完,連自己都莫名覺得沒信心。
“沒聽說過就沒聽說過吧,世界之大,難不成還容不下一隻沒見過市面的井底之蛙?”大度地在心裡原諒了趙六,她便要轉移話題,就在這時——
“哦,獅虎山!我想起來了!”
趙六拍額:“就是三年前不知何故,吸引了千萬妖魔聚集、差點被徹底屠山的獅虎山啊!”
“那就難怪你好像對民間常識一類的一竅不通了,據說當初獅虎山上的生活,完全與世隔絕。從山上逃亡存活下來的人,俨然一副未經造化的野蠻人模樣,根本聽不懂人言。”
雲祝一頭黑線,嘴角抽搐:...這家夥是罵我呢還是罵我呢還是罵我呢?
意識到身上有兩道不善的視線,趙六擡頭,就見雲祝一臉不善地盯着自己:“啊啊,我不是說你,不要誤會哈,這些都是我在坊間聽來的消息,哈哈,沒有說您野蠻聽不懂人話的意思,别誤會哈,哈哈...”
哈你個大頭鬼!
心情不是很爽的雲祝,哼了一聲,歇了閑聊的心思,她打了個哈欠,突然就覺得有些困了。
伴随着沈厄規律而沉穩的步驟,雲祝睡眼迷蒙,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看,終于看見城門了!”
“太好了,我們有救了!”
“是啊是啊,進城,咱們便就安全了......”
......
雲祝自己才眯了一會兒,突然就被躁動的哄鬧人聲吓醒了。
她睜開惺忪睡眼,已然高升的太陽光迎面襲來,閃得她忍不住擡手擋住。
眯着眼睛望去,入目便是一扇巍峨雄偉的城門,然而令雲祝震驚的是,那城門正沐浴在閃閃金光中。
那金光星星點點,閃耀璀璨,形成了一面巨大的屏障,高聳入雲,波瀾壯闊,氣勢如虹,震人心魄。
雲祝瞠目結舌,心潮澎湃,不可思議地道:“這、這就是...結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