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結界?那是什麼東西?”
對于雲祝的疑惑,趙六為其解釋道:“官道的結界,便是用來防禦妖怪的侵襲,包括鄉鎮郊野,亦有除妖師們布設的鎮妖符。”
“然而要數防禦等級最高、抗侵能力最強的地方,那便是各個地方的官道城門。”
連夜出逃,風餐露宿幾日,逃難的人個個灰頭土臉,驚懼交加,一點風吹草動,都吓得一驚一乍。
眼見人越聚越多,粗具規模,本來有沈厄在身邊,安全感爆棚的雲祝,心裡也逐漸被周圍慌張無措的氛圍影響,開始變得忐忑不安了起來。
但她在這個世界,算是初來乍到,邊邊角角都還沒摸清楚,就陷入了各種妖怪追殺的混亂中,現在又踏上了逃難的隊伍,着實摸不着頭腦。。
越過人頭攢動的人潮,雲祝擡頭,眺望着天邊微微泛起的魚肚白,她不禁感到茫然:在妖怪襲城、普通人類唯有夾着尾巴落荒而逃的世界,自己該何去何從?
既然有專門的除妖師除妖鎮邪,再看逃難的人群,大家面上雖然表現得驚恐害怕,但是行動上,卻是有條不紊,頗有經驗,好似類似的情況,發生過不止一次。
“肯定的呀。”
趙六抹了把臉上的汗水,氣息微喘地道:“妖怪哪是安生的主,總是時不時制造點動亂,殘害無辜百姓。”
“特别是針對僻靜偏遠之地的百姓,因為這些地方的結界,相較要塞和重要城池而言,趨于薄弱,容易攻破。”
“這是因為,被分派到僻靜偏遠的小地方布設結界的法師,法力自然沒那麼高強,結界自然也沒那麼堅固。”
隻有越靠近皇城的地方,對于妖魔鬼怪的防禦和攻擊能力,才越強,也越安全。
然而,要數最安全的地方,便是那權柄的至高颠——首都皇城。
皇城不僅擁有世界上最強悍、最堅不可摧的終極結界,而且還有實力強悍、登峰造極的大法師軍團坐鎮。
大法師軍團裡,彙聚了各門各派首屈一指的除妖師們,矜矜業業守衛着皇城百姓。
“分派到其他城池地方鎮守的除妖師們,亦是由大法師軍團們下令派遣的門下人。”
雲祝撓了撓頭,這不就跟皇權中央,分派地方官差不多的道理?
“那還是有很大區别的。”趙六食指搖了搖。
他擡眼警惕地看了看周遭,壓低聲音道:“大法師軍團不受皇權控制,是獨立于皇權君主之外的民間軍團,發展壯大至今,幾乎與皇權平起平坐。”
雲祝眼睛瞪大:“啊?這麼厲害!”
“當然!”趙六斬釘截鐵點頭,接下來卻是話鋒一轉,道:“但皇家血統純正,手中握有法師軍團觊觎又忌憚的一大奧秘,因此無論除妖師如何更疊壯大力量,卻始終不敢肖想取代皇權,坐上那把龍椅。”
“什麼奧秘這麼厲害,連斬妖除怪的大法師都不敢造次?”雲祝好奇心被徹底勾起,連忙追問。
趙六偷幹賊重地左顧右盼了一會兒,才用氣音道:“天意。”
“天意?”雲祝擰眉,這是什麼東西?
趙六:“天定之意,龍椅上的人,隻能由趙氏血脈繼承。”
坊間其實也有另一種說辭,道那真命天子是天神轉化生人,是知天曉地的真知。
參道修仙之人,一生所向往追尋的通天建木,即成神天梯,随着鬥轉星移,所在之地漂泊不定,轉瞬即逝,誰都無法準确捕捉其存在的具體位置。
唯獨龍椅上的真天子能做到。
這麼玄乎抽象?
雲祝:“該不會是某個瞎眼神算子給掐指算的吧?”怎麼聽着這麼不靠譜呢。
“就算是真如此,難道大法師軍團裡,就沒一個人敢逆天改命,搏上一搏?”
“嘿,還真有。”趙六嘴角一歪,不屑笑道:“後果不用我說,你應該也猜到了吧。”
雲祝瞪眼,緊張地咽了下口水。
趙六滿意一笑,道:“被五雷轟頂,炸成齑粉,灰飛煙滅了。”
雲祝咽了下口水,眼睛眨啊眨:“不是吧?”
“真真确确!後來不等皇權降下株連九族之罪,大法師軍團為了割席以證清白,自行開始清理門戶,順便還把那造反之人同門同脈之人,不管直系還是姻親,全部絞殺屠盡,不留一絲活口!”
媽呀,這麼狠心絕情!
“那肯定的。大法師軍團内部也不總是和平的,反正有人的地方,就有争鬥。”
趙六聳聳肩,雙手一攤:“我隻是個普通人,隻能聽到些風聲耳語,真實性有待商榷。但我敢肯定的一點是,除妖師們的地位,普遍比地方官員要大,更受百姓們尊崇,畢竟能成為除妖的大師,可不是誰都能做到的。”
他故意拔高除妖師的地位,全然除妖師們要承擔的風險。
“嘿嘿,若是,能說服雲祝和那位沈公子拿着趙氏的舉薦,參加此次除妖師考核大會...嘿嘿!”
雲祝似懂非懂點頭,将話題重新扯回來:“所以,你說的那個所謂的結界,到底指的是什麼東西?”
不管是從萬妖谷裡出來後,被陳思典帶到的那條官道,還是攀越小山峰後走上的官道,以及被趕牛的大爺帶進城的時候,雲祝貌似都沒有看見那個所謂的結界啊?
“難道是我一時不察,錯過了?”她自言自語道。
趙六卻道:“除了除妖師和妖怪,一般人基本看不到那結界的存在。”
他滿心滿眼都是疑問,終于忍不住問出口:“按道理,您也是除妖師,沒道理看不見那那結界的呀?”
感受到趙六眼裡的狐疑和審視,雲祝心下一驚:“好家夥!問題這麼尖銳,就差沒指着我腦門罵‘冒牌貨’了吧!”
嘶,該怎麼狡辯才好?總不能說自己就是隻菜鳥,實力沒達标,所以看不見吧?那多丢面啊啊啊!!
見雲祝這般為難又羞惱,卻又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樣,一直沉默不語的沈厄,眉宇微微一挑,輕聲道:“或許,那時結界已然被毀,自然便無法見到。”
“對哦!就是這樣的!”雲祝眼前一亮,特别贊賞地看了沈厄一樣,“肯定是你說的那樣,不然我不可能看不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