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穗新有些介意,于是提溜着凳子靠牆,“我要坐這,你随意。”
江逸瑫沒有回複,因為他見到了穿着連帽衫的男人屈尊降貴地坐在地面,後背靠牆,距離許穗新很久,不過他戴着衣服附帶的帽子暫時沒被她認出來。
在這前一秒,江逸瑫還是很堅定地認為許穗新是特意為了他才來這裡看電影的,現在他不确定了。
可能是他注視的目光太過直接,被察覺了,對方擡起頭也是一愣。
“過來呀,你坐凳子還是地上?”許穗新見後面的人沒有跟上就主動問這麼一會。
葉至曦側頭,像發現不得了的東西,勾唇道:“許穗新?”
休息的時間見到老闆,大多都是因為犯了天條。
許穗新咬咬牙,“葉總,這麼巧。”
葉至曦再看了一眼江逸瑫,他仍站着,于是開口道:“想起上次和你來這的時候,我還挺喜歡這樣的氛圍的。”
他摘下帽子,沒有了外部因素的加持,其實就像是普通男大學生,他繼續問:“你在和江律師談戀愛嗎?”
江逸瑫臉上有些緊繃,但是許穗新伸手攥過他的手腕,把他帶到身邊并示意他坐下。
“我是大富婆,這是我的小白臉。”許穗新拍拍江逸瑫的胸膛。
葉至曦嗤笑一聲,“好,江律師挺好的,我們公司偶爾也會和他們律所有往來。”
江逸瑫坐在就地坐在許穗新身邊,扮演這“小白臉”的角色,沒有再看向葉至曦那一邊。
“确實挺好的。”
泡面頭阿姨過來把燈關上,室内一下暗了下來,這一場統共也就不到十人,一下子安靜下來。
這場電影原來叫《天堂回信》,許穗新低頭一根一根地把江逸瑫握拳的手指掰開,這家夥眼睛看着幕布呢,手上卻悄悄用力。
許穗新把紅膠凳子抽開,這也太不方便和江逸瑫較勁了,她一屁股坐在地上,順着手背上的血管往上摸,直到分辨不出血管的走向為止。
電影裡的男孩不停地叫着爺爺,而許穗新靠在江逸瑫的肩膀上睡着了,手被他握在了手心裡面。
所幸是她一直沒有摘帽子,小播放廳的燈光重新亮起不至于讓她的眼睛難受。
許穗新迷迷糊糊地問:“你還要看下一場嗎?”
“隻有我一個人看沒什麼意思。”江逸瑫輕擡她的帽檐,在她臉頰上印上一吻。
“你可以告訴我電影講了什麼。”她轉頭看向旁邊的座位,“葉至曦呢?”
“走了,或者他更希望他在現場看看小白臉怎麼哄你的?”
許穗新有些神奇,“不是你自己在吃醋,怎麼就成你哄我了?”
“早上又提林埗的,下去又和葉總偶遇,小白臉應該擔憂自己的地位,選擇堅定地讨好你。”
“因為我說小白臉,你在生氣。”許穗新重新把自己的帽檐壓下來,用的肯定句。
江逸瑫頓了一下,“不是,我隻是……”
“對不起,我應該在開玩笑的時候更加慎重些。”
“不用道歉的,我不是這個意思。”
許穗新扶着牆邊站起來,“走吧。”
一段關系應該以更加嚴謹地開始,許穗新覺得自己做錯了,她閉了閉眼,往小屋外走。
江逸瑫一開始隻是沉默地跟着,盯着她那頂黑色的帽子,她走走停停,像是在尋找什麼東西來着。
最後她在古樹底下站定,轉過身來,她張張嘴,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就被江逸瑫摟進懷裡。
江逸瑫摘下她的帽子,吞吃掉她未說出口的話語,兩人如困獸般通過親吻來發洩脾氣。
分開時,許穗新大口地呼吸新鮮空氣,平複自己的氣息。
“我不是那個意思,隻是想對你撒撒嬌。”江逸瑫低着她的額頭,禁锢在她腰上的手臂并沒有松開,“我現在一點都不想聽你嘴巴說出些什麼對不起的話。”
許穗新覺得心裡亂七八糟的,她稍微後仰了些,然後一腦袋磕在江逸瑫的額前。
在兩人捂着腦門,雙眼發黑之時,許穗新不忘把帽子搶了回來。
是多麼傻的人才能直接把女孩子帽子掀開啊!
許穗新趕緊理了一下頭發,把帽子戴了回去。
“我是想問你要不要去吃蛋糕的,你個傻缺、瘋子。”她還覺得不解氣,伸手去把他的頭發都薅了個遍。
接下來的行程裡,無論是去蛋糕店還是别的地方,江逸瑫都保持着那一頭亂糟糟的頭發,顯得心情不錯。
“笑,我今晚就把你頭發給剪掉。”許穗新還有氣。
“可以全都推掉,如果你喜歡的是光頭的我。”這樣律所的出鏡任務就不用交給他了,江逸瑫是這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