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逸瑫說他休假哪裡都不想去,賴在她家。
許穗新說沒關系,你留着吧,她出去。
元旦到哪都不太方便,許穗新直接打車出行,江逸瑫去探她的手,她甩開。
上了車,許穗新閉目休息,等他的手再次探過來,她隻當自己已經是睡着了,任由他的手順進指縫間,十指緊扣。
他把許穗新的手帶到唇前,輕觸她的手背,并不是一觸即離的那種,而是像在做着一個虔誠的禱告。
手背觸及那一片冰涼的時候,許穗新蓦然睜開雙眼直視他,“你現在在想什麼,告訴我。”
她有在第一時間嘗試把手收回來,但是沒有成功。
江逸瑫:“我在想現在的一切都隻是一個夢,那請讓我每天都夢到你。”
“先松手。”
哪怕這是個夢,也沒必要鬧得不愉快,所以江逸瑫松開了。
許穗新抱住雙臂把他剛剛握着的左手壓在臂下,車窗外灰蒙蒙的一片,看起來新年的第一天,天氣不怎麼樣。
從這一天的開始,江逸瑫就貫徹着呆在她身邊的原則,算是寸步不離,這個走向不對勁。
“你怎麼這麼閑,我看林埗就天天在忙。”
“我休假,平時也在忙,隻是我不像他天天屏蔽客戶發牢騷。”
早上欣賞完發财樹之後,她叫了一份外賣,他們是窩在客廳的小茶幾邊解決掉午餐的。
江逸瑫主動挑起話題,“你有什麼想去的地方,我們可以一起出門。”
許穗新故作認真地思考了一會,輕點着茶幾面,“元旦無論去哪都很多人,擠來擠去的沒有意思。”
“那就留在家裡吧。”江逸瑫給出定論,“我和你呆在一起就行。”
說罷他在酒紅色的地毯上膝行過來,想要攔住許穗新,不料她突然站起來。
“那你在家記得把東西收拾一下,外賣盒子還有其他的,你應該知道我說的是什麼了。”
“那你呢?”
許穗新已經走到玄關,“我?出門去體會人潮。”
車廂内。
“我已經在你這裡做出了讓步,出門我也等你了,門鎖也錄了你的指紋,如果可以,你是不是還要牽一根繩子在我身邊。”
“隻是今天而已,今天我想呆在你身邊,可以嗎?”
江逸瑫也不顧前排司機大哥的想法,擡身過來把毛茸茸的腦袋埋在她的頸窩裡,聲音沉沉的說道:“新年的第一天,我隻想呆在你身邊。”
他就穿着她送的白色衛衣,頭發沒有做任何發現,細細碎碎的抵在許穗新的下巴處。
熱息鋪灑在她的脖頸周圍,她也沒有化妝戴着一頂鴨舌帽,遮住司機探究的眼神。她
感覺肌膚起了一層細密的癢意,就像他昨晚在這上面不厭其煩落下的吻。
許穗新有些心虛,覺得自己像是個無情無義,用完就丢的人。
她的手輕輕虛搭在他的腰背上,順着脊骨慢慢下滑,“你頭發有點長,要不我幫你修一下。”
車停在一個文化園區的入口處。
司機不耐煩地說:“到了。”
這是彭喜所在工作室的文化園區,因為這邊的古樹聞名,現在是下午的兩點多,很多遊客在這邊打卡。
這邊還有一個懷舊風格的放映廳,守店的是一個泡面頭的阿姨,許穗新并不是一個多麼喜歡懷舊過去的人,那天會被吸引進去隻是想到了江逸瑫。
今天出門也不是臨時起意,她打算和他一起來一趟的,隻是她自己嘴賤不想承認罷了。
江逸瑫跟在許穗新身後,也沒有問要去哪,隻知道她在一件平層建築面前停下,舊紅磚砌下的外牆,門廊的窗台下放着幾張竹編凳子,幾個小女生正在拍照打卡。
許穗新湊到立在外面的小黑闆面前,再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正好要放下一場了,我們進去嗎?”
黑闆上面寫着的是。
江逸瑫低聲笑道:“好。”
許穗新是不看這些老電影的,可以說她是讨厭漫長的叙事,而且注意力不夠集中,各方面上都是。
進到内裡,人不多,畢竟大過年的,誰會為了看悲劇來呢。
泡面頭阿姨擡眼看了他們,“節假日期間要配合工作,需要出示一下身份證明。”
出來的匆忙,不過他們都是電子證件在手。
泡面頭阿姨點頭放行,“進去吧,準點放。”
裡面沒有什麼變化,依舊是小小的紅膠凳子,有幾個不介意的客人選擇直接坐在了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