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方秋想，相公的模樣确實俊俏，當父親了，更是穩重不少，怪不得會讓人相中。
要是自己也是那幾人的一員，怕也是會偷偷打量他，想去問問他有沒有成親或者心儀的人。
可事實上，自己還比鄭江北大了四歲啊，怎麼不是一兩歲呢？
林方秋感覺到一絲莫名的委屈，神色也變得黯然起來。
躺着的人眉峰輕輕動了一下，随即，睜開了眼。
兩個人四目相對。
“怎麼愁眉苦臉的？”
“相公，你竟然沒睡？”林方秋還以為鄭江北睡着了。
“醒酒湯有些作用，這會兒精神，你怎麼了？怎麼感覺不高興？”
“沒什麼。”
鄭江北也坐了起來，把林方秋拉到自己懷裡，“說說吧，剛才想什麼呢？”
對于林方秋盯着他看，他是有感覺，等到裝不下去了，睜開眼想吓吓對方，誰曾想到看到夫郎緊皺的眉頭。
林方秋不說話，隻是貼着鄭江北，靜靜地窩在他懷裡。
夫郎沒有說話，鄭江北也沒催，用手輕輕拍着他的背。
屋子裡的氣氛跟着變得有些苦悶。
林方秋輕輕地拽了拽鄭江北的衣服，小聲地說：“相公，要不你再帶我去找江大夫那裡去看看吧。”
“怎麼了？有哪裡不舒服？”
“不是，隻是……”
鄭江北有些着急道：“不舒服怎麼不早說？”
“不是的，相公我沒有不舒服，隻是，我們成親這麼久，可能因為，嗯……我應該是年紀大了，不然怎麼這麼久都沒再懷一個，要不要再去江大夫那裡看看，給我開些藥吃。”
鄭江北愣了一下，才說：“沒事吃什麼藥，真胡鬧。”
一時間，想不通林方秋怎麼會這樣想，說真的，他其實覺得兩個孩子已經夠了，難道林方秋很喜歡小孩？但他也注意到了林方秋剛剛說的話。
“什麼年紀大了？誰對你說什麼了？”
“沒有。”
“和我也不想說實話？”
林方秋思緒有些混亂，胸口那裡也悶悶的，他不知道該不該說，不說的話又……
“我隻是…隻是今天瞧見一些人，嗯……在想，如果就是，相公的當初的定親對象不是李家，那就不會遇到我了，如今應該會娶一位和你差不多年紀的小哥兒或者姑娘，可能孩子都有兩三個了。”
一股腦地把話說出來，等了許久，鄭江北都沒有接話。
林方秋的眼圈竟然開始泛紅，難道相公真這樣想？
鄭江北當然不會這樣想，他隻是低頭看着藏在自己懷裡的人，想不明白，想撬開他的腦袋，看看他整日都胡思亂想些什麼。
“那你怎麼不往好處想，當初和我定親的人就是你呢？”
林方秋是逃荒過來的，“可我們都不在相鄰的村子啊！”
“我說的也是假如呢，不在一個村子怎麼了，我都能去府城做工，你不想想，我父親手藝比我好得多，也常出去做工，說不定就到了你家的村子，走了許久的路，渴得不行，想要讨碗水喝，正巧碰到了你，覺得這小哥兒，看着比自己兒子年紀大一些，但沒關系，應該會是一個能照顧人的，就和你父親兩人一合計，行，就給咱倆定下了。”
“可是你不是自小定的娃娃親嗎？而且就給他一碗水，就會覺得我人好嗎？”
“那應該是我父親認識到那家人的醜惡嘴臉，早就給我退親了，正煩惱我的親事，出門一趟，正好碰見你了，那可不是一碗普通的水，那可是放了白糖的糖水！你想啊，如果你口幹舌燥，喝到一碗救命的糖水會怎麼想？”
林方秋真的仔細想了想，才說：“如果他不是小哥兒的話，我會想要嫁給他。”
“那不就得了，正好你是個小哥兒，兩位父親就交換了家裡的情況，覺得都好，合适，正好給咱倆定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想啊，咱倆也不能拒絕，等到成親之後，就按照你說的，咱就生十個八個的。”
林方秋聽到這，有些想笑，坐直了身子，用手打鄭江北，“你才要生這麼多！我又不是豬！我不生！”
“你看你說了你不生，那你在這都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不是的！”鄭江北都把自己的思緒打亂了，明明說的不是一回事！
“什麼不是，你剛剛說的不生，兩個孩子就夠了，還有别再想，什麼如果假如的了，那都不是真的，現在的我們才是真的。”
林方秋又氣鼓鼓地靠在鄭江北懷裡，嘟囔道：“你懂得多，我說不過你。”
鄭江北抱緊懷裡的人，“我有你們爺仨就夠了，你都不知道你生樹苗的時候，你不讓我進去，我在外面多緊張，多害怕，兩個孩子就夠了，真的，方秋，小幾歲如何，大幾歲又如何，成親的是我們，現在才是真的，這都是咱們的日子，我有多喜歡你，你不知道嗎？”
懷裡的人也出了聲，“嗯，我知道的，我也很喜歡相公。”
鄭江北用手捏着林方秋的下巴，低下頭，狠狠地親了他一下。
“看來，回城後要再多接些生意了。”
“為什麼？”
“我怕玉哥兒長大了，以後嫁出去，萬一他受委屈了怎麼辦，還是住近點好，要不就找個聽話的上門女婿？或者等我三十多歲的時候，我應該有幾個徒弟，到時候讓玉哥兒挑一挑。”
林方秋驚訝！給玉哥兒找上門女婿？還挑一挑？
“玉哥兒還這麼小呢。”
“是啊，玉哥兒還小，但你相公我不小了，現在該安慰安慰我了吧？”
“什麼？”
鄭江北經常做工，胳膊也是十分有勁，他掐着林方秋的腰，調整了一下姿勢，讓人坐到自己懷裡，兩個人面對面。
又低下頭在林方秋的胸口蹭了蹭。
“本來摸得好好的，你坐起來，就沒得摸了，我也好久沒嘗嘗了，這會兒來不及做别的，先讓我嘗一嘗吧。”
林方秋想要拒絕，“這是白天！等會兒孩子就要醒了。”
“沒事，就一小會兒。”
哄着人又說了幾句悄悄話，林方秋就答應了。
結果剛進嘴裡沒多久，就聽見玉哥兒喊：“父親，弟弟醒了要下床。”
不對，阿爹說父親喝酒了要休息，門外的玉哥兒又喊了：“阿爹，阿爹，弟弟醒了，他要下床！我抱不住他啊，快來啊，阿爹。”
林方秋聽見聲音，慌慌張張地把人往外一推。
兩個人都聽見好大一聲“啵！”
“嘶。”光想着推開人了，倒是忘了剛剛他們做的事情。
“疼不疼？”自己剛剛正輕輕含咬着。
“我沒事，你快去看孩子。”
鄭江北被他推着下床，快速地穿好衣服，先去櫃子裡翻了翻，給林方秋遞過去一盒藥膏。
“真不要緊？你自個挖點藥，擦擦吧。”
“嗯，我知道了，你快去吧。”
鄭江北就趕緊出去看孩子了，怎麼偏偏這個時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