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咖啡廳的服務員都對謝無殊臉熟了,小聲讨論着今天來的是哪個男人。
謝也攬着人,不滿意道:“謝無殊,你有我還不夠嗎?”
謝無殊不反抗也不阻止,這是他找出來的最好辦法。反抗阻止謝也都會用臉蠱惑他。
所以幹脆讓謝也做他想做的事情,在不踩到他的底線下。
白憐生依舊是踩點到,依舊帶着一束黃玫瑰。他笑着把黃玫瑰遞給謝無殊,道:“上次黃玫瑰壞了,這次是新鮮的。”
謝也額頭青筋直跳,依舊撕爛。來多少次他就撕多少次。
“講吧,有什麼事情。”謝無殊看着白憐生,他注意到,白憐生眼底有着青黑的黑眼圈,膚色也更加蒼白,看起來極為虛弱。
可這管他什麼事?
白憐生斟酌,緩緩道:“謝無殊,我今天是想跟你講一些事情。”
于是謝無殊就從白憐生嘴中得知他早就知道的事情。
比如污染人和污染鬼。
比如他的靈魂特殊,被污染過的人和鬼都想得到他。
謝無殊一臉無趣,不在意聽着,甚至低着頭玩弄着謝也的手指。
謝也則是對白憐生揚起了挑釁的笑容,這笑容給白憐生看的簡直是火冒三丈。
在講完之後,謝無殊冷淡應了一聲,站起身,“沒什麼事情我們進行先走了。”
“謝也,把黃玫瑰還給人家。”
謝也直接把黃玫瑰甩在他懷抱中。白憐生想着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咬着牙,追了出去。
在謝無殊踏出咖啡廳的那一刻,大街上就有一輛車失控,朝着謝無殊和謝也撞去。
見此,白憐生目眦欲裂,飛奔過去想要将人推開,大喊道:“謝無殊!!!”
“砰”一聲,白憐生被撞到到地,他吐出一口血,匍匐在原地,焦急喊道:“謝無殊,謝無殊,你沒事吧。”
“你真沒事吧。”謝無殊蹙眉,一臉不理解。這人是有什麼自傷的愛好嗎?
白憐生擡頭,發現他跟謝也牽手,早就過了馬路。他擡頭,看着周圍人的眼神,顯然,他們也很不理解。
明明在那車撞過來之前,就有人過了馬路。隻有白憐生這個笨蛋,硬生生跑過去撞在車面前。
他這是在碰瓷車嗎?還是硬生生沒事找事幹?
為了人道情懷,他們還是為了白憐生撥打電話,叫救護車過來。
白憐生迎着衆人不理解、厭惡的目光,又吐了一口血。他朝着謝無殊伸出手臂,邊吐血邊斷斷續續道:“謝無殊,我想告訴你,我喜歡……喜歡你。”
“很抱歉,我的……我的愛意……對你……對你産生了……負……負擔。”
謝也:“……”
謝無殊:“……”既然知道是負擔那就别說出來啊,整的跟悲情劇般。
路人的目光望向白憐生的目光更是奇怪。
這人是眼瞎了嗎?
看不到人家十指相扣嗎?
路人默默加快速度,離開的離開,包圍的包圍,無一人敢上前。
“沒事我們就先走了。”
看着他們徑直離開的背影,白憐生真的目呲欲裂了,在他的想象中,根本就沒有謝也出來擾事。他本該在謝無殊死亡關頭,舍棄自己生命救下他,利用道德綁架讓謝無殊不得不同意他的告白。
然後,就可以名正言順吃掉他的靈魂。
可是……可是……夢想是很美好的,現實是很骨感的。
一想到這,白憐生就又忍不住吐了一口血。
等到救護車來了之後,他被送去醫院搶救。
搶救完,他掙紮着坐起來,朝護士要了信封和筆,艱難地坐在桌子前,從角落處掏出信封來,在燈光下,一筆一劃寫着信。
這是一封冗長又繁雜的信。
寫完之後,他一瘸一拐來到窗戶面前,打開窗戶,吹了口哨,把樹上的烏鴉吸引過來,在它腳踝上綁好信封,看着它展翅離去。
白憐生垂下眸,摸着自己胸口,不禁感歎:沒想到會以這種方式再次與你合作,師弟。
這都怪謝無殊和謝也!他本來不想使用這手段的。
都怪他們!
烏鴉一路飛翔,飛過山,飛過湖泊,穿過渺無人煙的草地與沙漠,來到一高山上的洞穴處。
烏鴉慢慢地停下,來到洞穴前,叫了幾聲,就有一烏黑的手從洞口中伸出,緩慢地摘下信封。
等信封摘下後,烏鴉跳了幾下,蹦蹦跳跳進入到洞穴中。順着烏鴉的視線望過去,在它面前的是一龐然大物,如同爆發的火山岩漿緩緩流淌出來聚集在一起的東西。
祂全身焦黑,滿地都是細小、漆黑的碎片。肥大的身軀蠕動着,隻能勉強分出隐藏在肥大肉泥中的頭、手和腳。
在祂的肚子上,有着一根粗壯的臍帶,與底下聯通。有一股幽黑、源源不斷的氣都在傳入系帶中,一點點撐大他的身體。
祂艱難打開,過于粗大的身體根本沒有辦法讓他順暢拿到眼前。
祂一氣之下,讓烏鴉來幫忙。烏鴉有些無語在地上跳了幾下,嘴夾着信封,飛到祂眼前。
信封上的内容一點點展露在祂面前,祂很認真地看完,露出了一大而誇張的笑容,嘴中滿是黝黑的牙齒,黑到深不見底。
這場交易,祂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