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序南父母的哭哭哀求之下,謝無殊隻好捏着鼻子跟林序南一起回家了。
回到家之後,林序南感受到熟悉的環境,熟悉的人,慢慢地平靜下來。等到他睜開眼,看清之後,一下子就羞紅了半張臉。
全家都打趣看着他,謝無殊更是一臉生無可戀的模樣,手酸嗓啞。
從那以後,林序南就成為了謝無殊的小跟班,亦步亦趨跟在謝無殊後面。雖然謝無殊不理他,也不管他,但是林序南還是很開心。
慢慢地,林序南就開始管起謝無殊。因為謝無殊這家夥,一旦開始看起自己照片或者在某個地方看見自己長相,就會停下手中的所有事情癡癡望着自己。
就像是被攝去靈魂般。
為此,謝無殊的爺爺奶奶很是擔心,平日裡總是叮囑着謝無殊。可惜謝無殊每次都是表面點頭,笑着答應,一轉眼就随意丢進角落,理都不理。
爺爺奶奶也是知道他這個性格,每天看着他上學都憂心忡忡,唉聲歎氣。林序南看着他們這副模樣,就自告奮勇監督謝無殊。
于是,林序南每天的小跟班任務就變成了:拉謝無殊,拉他回教室,拉他去廁所,拉他去吃飯,拉他去午睡。
林序南不敢把謝無殊照片抽出,被抽走的眼神,不是他這個孩子可以承擔的。
謝無殊對他自己的癡迷程度遠遠超出林序南想象。有一次,林序南去謝無殊家做客,他毫不客氣推開謝無殊的門,就看見謝無殊以一種極其扭曲的姿勢看着自己照片。
他手撐地,上半身貼地,下半身在空中彎曲一百八十度,癡迷盯着地上的照片。
林序南慢慢抽出那張照片,謝無殊的目光随着那照片移動,也慢慢改變着動作,等到謝無殊姿勢恢複正常之後,林序南心累,呼出一口氣,從兜中掏出手絹,狂抹額頭上的汗。
這對他是個極大的挑戰。
每次林序南站在謝無殊門前,都害怕地咽着口水,要做好心理建設,才能夠顫顫巍巍打開房門。
因為,他永遠無法預料到,謝無殊用以什麼姿勢盯着自己照片。
進去之後,謝無殊也很安靜,一動也不動,當林序南是個透明人。于是,林序南自發摸索出一套玩法,那就是在謝無殊房間中盡情幹.他想做的事情。
看漫畫、喝汽水、打遊戲……
那段日子對林序南來說,簡直就是天堂。
他玩的不亦樂乎。
直到被下人發現,謝無殊房門就此大開。林序南隻能苦兮兮寫着作業,鍛煉,為此,他重新摸索出一個新愛好,那就是做飯。
做飯,一個偉大的職業——能夠迅速捕獲人們的胃口,使其産生好感。
當然,也能夠使謝無殊短暫從他的癡迷之中清醒過來。那段時間,林序南最大的樂趣就是做好一盤熱氣騰騰的食物,飛奔着來到謝無殊的房間,手動扇風把食物味道扇到謝無殊鼻尖下。
一開始,謝無殊還會移動視線,吃掉食物。到後面,隻有林序南投喂謝無殊的份兒。
爺爺奶奶看着二人,很是欣慰。
林序南記得,他爸爸媽媽曾經問過謝無殊爺爺奶奶,問謝無殊對自己如此自戀會不會有什麼影響。
爺爺奶奶搖了搖頭,笑道:“自戀是我們活在世上不可或缺的情緒,甚至是健康的标志。”
回憶收攏。
林序南看着眼前打斷他思緒的倩倩,有些茫然。
倩倩蒼白着臉,道歉:“林序南,昨晚真的很抱歉。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我今天下午想要跟你一起吃飯。”
林序南立馬想到謝無殊昨晚對他的勸告,義正言辭道:“不要意思啊,倩倩。我今天還忙着回去投喂我發小。”
聽到這話,倩倩臉更白了幾分,她身形搖晃,紅了眼眶,低聲道:“真的不行嗎?”
林序南堅定地搖了搖頭。
一旁的男同事見狀,連忙上來安慰,指責林序南。這都沒有改變林序南的想法。
從那以後,無論倩倩用什麼借口靠近林序南,都會被他迅速避開,就像是老鼠見貓般。
倩倩牙齒咬到嘎嘣響,不滿想道:謝無殊到底給謝無殊下了什麼藥?明明之前她的計謀還奏效來着。
一想到謝無殊,倩倩就又氣又怕。氣的是謝無殊一來林序南就完全不聽話,怕的是被謝無殊幹掉。
一想到死去的隗謙,倩倩眼底就閃過濃濃的恐懼。
另外一邊,窩在家中的謝無殊根本不想出去,謝也則是每天都透過窗戶盯着外面的白憐生。
太礙眼了……
一想到每天都有人在不斷偷窺他,謝也就想把他殺掉。
在一半夜,謝也背着熟睡的謝無殊,偷偷溜出家門,一路順着他留下的痕迹來到尤陽曜家。
迎着尤陽曜痛哭鼻涕的面孔,謝也肆意地笑了。
某一處,正在熟睡的白某人,“噗”一口吐出血來。
他虛弱躺在床上,眼眸滿是兇狠的殺意。
他思量着:這樣下午不行,要加快進度了。
翌日。
謝無殊醒來的時候,打開手機,就看到白憐生發來的信息。
[白憐生]:謝無殊,我今天有些事情想要跟你說?可以出來一趟嗎。
一看發送時間,半夜三點五十分。
謝無殊思考片刻,手指輕巧桌面,看着一臉無辜的謝也,發問:“你是不是做了些什麼?”
“?”謝也不理解歪了歪頭,并對謝無殊發出來一個“wink”,試圖以可愛蒙混過關。
謝無殊在看到“wink”的那一眼,就被謝也蠱惑了。他沉浸其中,根本無法自拔,直到林序南再外面吆喝,“謝無殊,謝無殊,你起床沒有?要吃早餐了。早餐!!!今天是特别特别豐盛的一餐。”
林序南敲鑼打鼓吆喝着,直接把謝無殊隔空震醒了。謝無殊清醒之後,瞪着謝也,下床去洗漱。
等到吃完早餐之後,謝無殊才慢悠悠回複道:“可以。”
地點依舊是幸福咖啡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