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我把他們殺死了。隻會妨礙我們的老頭老太太,早點去死不是很好嗎?早點給我們讓路懂不懂!”
“還有你,你為什麼不去死呢?不管你是真死還是假死,既然死了就該老老實實呆在地底下,一輩子都不要出來啊!”
“你到底知不知道因為你,我錯過了多少東西。”
盛代柔也迫不及待加入讨伐中。
“要不是那臭老太太一直催命,我根本不可能堵上我的身體、我的青春、我的演藝生涯去生下你。”
盛代柔越說越恨,顧及臉她不能有太多臉上動作。
“真好啊!現在他們都死掉了,接下來,就該到你了。”盛代柔哼哼一小,眉眼間滿是愉悅。
“你死了之後,就該到謝俊弼了,他死了之後,我才真正的毫無枷鎖,徹底自由!”
“你在說什麼?你怎麼現在不去死!謝無殊死後你死後我才真正自由。”
“你自由什麼?去找其他女人嗎?你别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我懷孕期間去找了很多女人,導緻我差點流胎。”
“流胎不就圓了你的夢了嗎?你不是一直希望謝無殊在出生前就去死嗎?”
“你、你、你……”盛代柔氣到說不出話來,她率先忍不住,全身不斷變長變高,高到屋頂,手長長的不斷在屋中穿梭。
她全身都變得幹巴巴,隻有一層薄薄的皮覆蓋在骨頭上。
“啊———”她叫了一聲,手朝着謝俊弼伸去。
“你以為隻有你一個人嗎?”謝俊弼連忙從床上起來,身體膨脹,手上拿着一滿是鮮血的斧頭,惡狠狠朝着眼前的手砍去。
那鋒利、流淌着鮮血的斧頭一下子就砍斷眼前的手臂。
手臂掉落在地,一瞬間就化作灰燼。
“啊啊啊——”盛代柔吃疼,忍不住發出細細的尖叫聲,要穿破耳膜。
謝無殊早在盛代柔突變的那一刻,就躲在樓梯下,悄咪咪探出一個頭來。
他蹲在地上,手輕輕撫摸着唇瓣。
眼前的一切都是有些出乎意料。他本以為,盛代柔和謝俊弼二個人殺掉爺爺奶奶就已經是他們極限了。沒想到,是因為被污染了,神志不清,被欲望操控着才會殺掉他們。
他就說,一輩子不敢反抗爺爺奶奶的人怎麼會突然暴起殺掉他們,原來是這樣。
被污染了啊……
謝無殊若有所思,捏着手上的眼球。小也“叽叽叽”叫個不停,謝無殊半垂着眼,對他道:“再叫我就把你丢進他們嘴中。”
小也轉了轉瞳孔,看着外面二個張着大嘴、流着惡臭涎水的污染人,識趣地閉上嘴,呆如木雞。
這麼遠都能夠聞見那惡臭味……
小也往謝無殊手中往後縮了縮,不忍直視。
謝無殊手轉着小也,困困地打了個哈欠,眼角泌出淚水。
謝無殊背後的影子,不斷扭曲,變化着,謝也突破從謝無殊影子中出來,輕輕摟住他的脖頸。
謝無殊順從往後一靠,很平靜道:“爺爺奶奶死了,被他們殺死了。”
“嗯。”謝也很輕應了一聲,蹭了蹭他頭頂,用手閉上他的眼,輕聲道:“我昨天看了一個很悲傷的電影,一個人……”
聽着聽着,謝也手沾到一滴滾燙的淚水,慢慢地,那淚水越來越多,越來越滾燙。
謝也的話頓了一下,繼續瞎扯道。
在場的二人,一根本沒聽,一根本不過腦瞎講着。
等到謝無殊哭完的時候,故事也到了末尾。
“他被淹死在水中,沒有一人知道,也不會有人來祭拜他。”
“漸漸地,他真正的死了。因為他被人們徹底遺忘了。”
這便是故事的結尾。
謝無殊緩緩睜開眼,謝也也垂下眼。盛代柔和謝俊弼二人之間的争鬥就到了尾聲。
他探出頭,看見二人奄奄一息躺在地上的人。他們緊緊挨着,身上滿是焦黑。
謝無殊定睛一看,盛代柔除了左手外都被砍掉了,流淌着黑漆漆、惡臭的血。
而謝俊弼,也沒有好到哪裡去。身體上滿是密密麻麻的抓痕,胸口上的那一抓痕幾乎貫穿他整個上半身,露出白骨。
二人掙紮着起身,想給對方最後一擊。
謝也頭垂在謝無殊肩膀上,百無聊賴低着頭捏着他指尖,問:“真的不用我出手嗎?”謝也看着磨磨蹭蹭的二人,恨不得直接出去給他們一個爽快。
“不用。反正他們兩敗俱傷,死也是要一起死的。”謝無殊道。
謝無殊很清楚,他父母二人,殺不死對方死都要從地下爬起來,所以他一點都不會擔心他們之間有存活的情況。
“該說不說,真不愧是夫妻啊……”謝無殊喃喃自語。
謝也不滿他注意力被吸走,與他貼着臉,道:“我們不也是嗎?我們以後也會結婚的。”
“結婚嗎?還遠着呢。”
謝無殊一直盯着他們二個,盛代柔掙紮伸出手,那鋒利的指甲戳破謝俊弼胸口中,想要逃出他的心髒。
謝俊弼則是高高舉起斧頭,重重砸在她修長的脖頸上。
手起刀下。
在一聲劇烈的聲響後,盛代柔死不瞑目的頭顱滾落在謝無殊腳下。
謝無殊低頭,與那美麗不複的頭顱面對面對視着。猙獰的面上,滿是焦黑。眼睛瞪的大大的,宛如要從眼眶中擠出來。
謝無殊從樓梯後面出來,仔細查看謝俊弼的屍體。這才發現,在謝俊斧頭砍掉盛代柔頭的那一刻,盛代柔的手就已經捏爆了謝俊弼的心髒。
那鑲嵌滿鑽石的指甲,沾滿黑漆漆猶如油漆的血。偶爾能夠看見鑽石在燈光下閃閃發光。
在這時,空蕩蕩的客廳響起一陣陣婚姻進行曲。謝無殊順聲望去,發現是從電視機中傳出來的。
每當下午六點,爺爺奶奶家的電視機就會自動播放他們的結婚視頻。電視機上面的二人,笑語盈盈,看起來格外幸福。
他們手牽手,一直來到各位來賓面前敬酒,直到黏糊糊都不肯松手。有人打趣他們,他們也隻是悄然紅了臉蛋不語。
謝無殊站在原地,愣愣看着電視機上的二人,再低頭看看面無全非的二人,感歎:他多久沒有看到這視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