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祝延向來心大,作為失憶這件事的發起人,隻要他死咬着失憶了不知道任何事情,就沒人可以對他做出什麼事情。
但梁樾就不一樣了,同樣是謊言的維護者,他一邊要小心别人告訴了祝延真相,又一邊要阻止祝延自己想起來了。
而他惡劣的性格又促使他想要逗弄祝延,他需要小心翼翼,等逗弄開心了,就放真相給祝延。
想想,都令梁樾氣血上湧。
盛林送祝延的東西不知道送去哪了,明明出醫院的時候還在兩人身後,祝延和梁樾都在家裡打了好幾個回合了,還不見人影。
祝延不能洗澡,又不想穿着身上的衣服睡覺,他在床上趴了幾分鐘,預計梁樾已經開始洗澡了,默默跑下床穿上拖鞋,做賊似的摸進梁樾的房間。
梁樾家的構造,主卧和用作衣帽間的卧室相對,而洗澡的地方在主卧套間,正好在衣帽間旁邊。
祝延鬼鬼祟祟摸過去,梁樾不知道為什麼洗澡的時候也要關上衣帽間,自戀狂,難不成會有人偷他衣服不成?
他一邊想,一邊聽浴室裡的聲音,确認浴室裡有水聲,祝延進到卧室,手握上衣帽間門的門把手。
門把手是金屬制品,冰了祝延一下,他時刻警惕,悄無聲息的壓下衣帽間門——
原本平緩的水聲停下來,祝延頓住在原地,維持開門的姿勢偷偷摸摸猜梁樾在做什麼。
隻停了幾秒,接着,奇怪的嗯唔啊聲音從浴室裡傳出來。
祝延先是沒搞明白梁樾在做什麼,他仔仔細細的聽,那聲音抑揚頓挫,說不清道不明,似是歡愉又似是痛苦。
梁樾在搞什麼玩意兒,祝延皺眉,又認認真真的聽了一段。
然後他聽見男人的低喘,不是梁樾的喘氣聲,祝延和他互幫互助過,梁樾的聲音要更酥更具有男子氣概.
經這麼一通,傻逼都能猜出梁樾在幹什麼了,祝延臉上刷一下變得通紅,就連耳朵和脖子都沒躲過去。
梁樾,怎麼這麼不……檢點……
可是他蹲在這兒聽了這麼久,他好像和梁樾也不相上下……
祝延用空着的手拍打紅紅的臉蛋,安慰自己,他和梁樾不一樣。梁樾是色中餓鬼,專門在洗澡的時候看視頻,就連洗澡的時候都不能空着五指姑娘。
他不一樣,他沒怎麼看過小視頻,上一次看還是和梁樾在一起的時候,沒認出來很正常。
他又不是故意要聽的!
而且,祝延想,要不是因為梁樾在廁所看小視頻,他至于被迫聽這麼久嗎?
都怪梁樾,還想要他當嬌妻,這種男的就該閹了送去當嬌妻造福大衆。
祝延不知道在門口站了多久,小視頻的聲音小了一點,水聲又開始持續不斷地傳出浴室,他松一口氣,推開衣帽間的門去借衣服。
梁樾有潔癖還有強迫症,他的衣帽間整理的很好,制服按照顔色不同放在一起,日常生活的衣服又按照顔色放在一起,睡衣同理。
祝延很容易就找到睡衣,他不挑睡衣,反正晚上睡覺用,又不用穿出去見人。
他随意拿了一件黑色的睡衣,路過鏡子,看黑色的睡衣已經遮住了腳裸。
等等,祝延算了算自己的身高,一米八三,梁樾要多高,才能讓睡衣遮住了他的腳裸。
不對啊,他記得梁樾隻有一米□□,連一米九都沒有,五厘米的身高差距這麼大的嗎?
祝延一對比,心裡就不太爽。
梁樾也能看見睡衣的樣式,萬一讓他發現這件事,那祝延不是糗大了嗎?
祝延默默把睡衣放回去,準備選一件短款的睡衣。
長款睡衣剛放回去,浴室裡的聲音又停下了,祝延膽戰心驚,差點想把自己塞進衣櫃裡。
梁樾是完事了?
這麼快?
祝延停在原地,一時間摸不準自己是應該躲在衣帽間等梁樾睡着了再出去,還是現在就奔逃出去。
他等了好一會兒,水聲又響起來了。
祝延:?
:)逗他玩呢?有沒有搞錯?
祝延這次不敢挑了,随便拿了一件最外面的短款睡衣,再薅了一頂帽子,抱在懷裡就跑回次卧。
不知道什麼時候,浴室的水聲徹底停了,浴室門拉開,煙霧缭繞,在其中的梁樾單手懶懶散散的夾煙,另一隻手放在大理石台上,手底下是兩部手機。
一部手機上是已經放完的小視頻,另一部對面是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盛林。
盛林躺在酒吧的包廂裡,周圍燈紅酒綠,而他像是被什麼抽了精氣神,萎靡不振。
梁樾關掉放小視頻的手機,大發慈悲拿起和盛林打視頻的手機,很不誠心的問:“沒事吧?”
盛林吐出一口氣,“我有沒有事你還不知道嗎?非要這麼折磨我?”
他不就是送衣服送到一半半路覺得反正都這麼晚了幹脆不送了明天再送也行所以一不小心拐進了酒吧包廂而已,至于這麼對他嗎?
他隻是可憐的一隻單身狗,他招誰惹誰了。
小視頻那男的不太行,又細長得又醜,給盛林看萎了。
好不容易逃脫魔掌,盛林喝了一口酒,問:“你家裡進賊了?怎麼還一邊放水一邊關的?”
放小視頻就算了,還放噪音,盛林完全不懂梁樾是怎麼想的。
梁樾敲打手機屏幕:“是來了個賊,還是個屢教不改的賊。”
盛林撇嘴:“你家能進賊?被你打死的可能性更大。”
“而且,什麼大面子的賊,居然還能讓你親自掩護?”
梁樾能打,很能打,一個人能單挑十幾個的那種打,小偷偷到他家,估計恨不得親手打110送自己去坐牢。
梁樾想到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神經質的笑一聲:“這個不能打。”
盛林:“……”肯定是祝延那小子,他就多餘問,有病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