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興18年,離她老婆被寫死,還有兩年……
沈昭臉上帶着茫然,似乎對若雨所說的話語充滿了不解,心下卻有些了然。
這個若雨,不是他的人。
據若雨所說,這個世界的沈昭是侯爵府的大公子,平日裡嚣張跋扈,經常将侯爵府弄得雞飛狗跳的,但是因為侯爵溺愛,主君寬容,所以從未受到苛責。
而沈昭之所以要嫁給荊王,完全是因為跟沈昭一起長大的小青梅葛家千金即将要娶夫,新郎卻不是他。
一腔真心錯付,沈昭百般灰心之下,對終身大事也便随意起來,侯爵府主君便想着,給他挑個好人家,誰知這個時候又發生了一個意外。
在一次宮廷宴會中,荊王殿下稍微留意了沈昭一眼,便被皇帝看到了,陛下向來疼愛荊王,于是,沈昭就直接給指給了荊王。
而衆所周知,荊王暴戾乖張,又有傳言說她于房事上折磨人的手段層出不斷,荊王府經常擡出被折磨緻死的弱男子屍體,因此沈昭十分不情願,但是聖命難為……
沈昭就覺得很扯,堂堂一個侯爵府的大公子,怎麼也能撈個側君當當,怎麼就是侍君呢,這稱呼一聽就跟小妾的意思差不多,要麼是有隐情,要麼就是爹家不作為。
沈昭:“我是小妾……小侍生的?”不然怎麼也能撈個側君當當吧?
若雨沉默了一瞬,道:“不是。”
沈昭心裡明白了,他對着這位疑似是他的後爸給他塞的陪嫁小厮虛弱一笑:“好了我也累了,你先下去吧。”
若雨面露擔憂:“您的傷真不用叫府醫嗎?”
大婚之夜叫府醫,這不是坐實他老婆對弱男子用私刑嗎,這可不能夠,沈昭堅定道:“不用,你明早再給我上藥就行了。”
若雨聽到這話就下去了,看樣子不像是要休息,而是去什麼地方。
沈昭扯了扯唇角,喊人進來伺候洗漱,随後一個人躺在婚床上。他古裝劇演的多,所以各種反應都能信手拈來。
活了20多年,突然來了這麼一遭,他内心的動蕩并不少,而且,腦海中似乎有不屬于他的記憶開始往外冒,沈昭沒有阻攔,心神都開始投入這片陌生的記憶……
。
荊王府主院書房一側,李明玉聽完暗衛的通報,揮手讓人下去,随後敲開了書房。
趙鸾端坐在案前,沒有擡頭,“說。”
李明玉雖然不明白自家主子為何這樣在意一個剛娶回來的小侍,但是還是老老實實禀告:“沈侍君的陪嫁小厮一個人連夜回恭順侯府了……這,是去告狀嗎?”
畢竟自家主子并沒有在侍君的院子裡留夜,這位恭順侯府的大公子,想必不太能接受。
不過,她家主子,似乎也沒怎麼在後院過夜過吧。
其實這沈家大公子被賜給主子之後,她就去把這位侯府嫡子調查了一番,事實證明,他似乎是後院紛争的犧牲品,隻是不知道主子為何這般介懷。
其實王府後院人那麼多,多一個少一個對她來說都無所謂,反正主子都不放在心上。
趙鸾聞言眸色沉了沉,“盯緊他。”
這個他顯然不是指陪嫁小侍,李明玉應了聲,随後便出去。
趙鸾放下案牍,擡手按了按眉心,随後摸到了自己的脖頸一側,觸感細膩溫熱,頸側的動脈還在鼓鼓跳動,充滿了蓬勃的生命力。
活着真好啊,趙鸾想,随後她沒什麼表情地笑了笑,被五馬分屍的痛感似乎還近在咫尺,上輩子她怎麼也沒能想到,自己竟然會因如此酷刑而死,當了個冤死鬼。
雖不知為何又重活一世,但既然得到了這個機緣,她當然要把所有的意外掌控在掌心。
上一世這個時候,她可沒娶什麼侯爵府的嫡出公子當侍君。
恭順侯人如其名,上輩子乃是老老實實的牆頭草一顆,這輩子卻給她送來個嫡出兒子,也不知是投到她哪一位皇妹麾下,當真是下血本了。
至于李明玉所猜測的,所謂後宅争鬥的犧牲品言論,趙鸾是不置可否的,她更不會知道,在不久的将來,她會因此對恭順侯府展開各種針對,僅僅是因為心上人曾經在這裡受盡了委屈。
趙鸾重生一個月了,這一個月以來,所有的事情都按照上輩子的軌迹來,唯獨這個沈昭……
上次宮宴,她根本沒有注意到有這樣一個人,又何來的青睐有加?不管是她的哪個好皇妹在皇帝面前多的嘴,她都會算在她的三妹妹頭上。
趙鸾眸色幽深,思及上輩子種種,她隻覺得可笑。
認賊為父,為她人做嫁衣裳,她當真是白活一世,被愚弄也是活該。
但好在上天垂憐,給她重來的機會,她不會辜負天命,她會逐個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