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晴差點沒把自己手裡的果汁杯甩出去,她面色慘白地張了張嘴,卻什麼話都沒說出來,又閉上嘴,默默地咽了口口水。
她心中安詳地想,是清除呢——連送到阿茲卡班,接受攝魂怪之吻的流程都免去了嗎?!!
青年人歪頭,隻見萬晴一副靈魂出竅般的絕望表情,而不是什麼對自己實力有恃無恐的模樣,好笑道,“看你這樣子,你應該都還沒來得及用亡靈魔法幹什麼壞事吧?”
“在這個世界,凡是涉及研究靈魂的魔法,基本都是與黑魔法、傷害生命相關的魔法,”青年的表情認真了幾分,“即使你使用的亡靈魔法,出處與這個世界的世界觀無關,但礙于你身上帶着——隻屬于亡靈魔法與死亡的氣息。”
“你在了解亡靈法師的巫師眼裡,絕對是非常顯眼的存在。”
“在你一進門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你了,”他有些頭疼地說着,“當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你裹得太嚴實……”
“雖然你可能是因為自己用的是真容,而想做些僞裝,”青年人發出自己心底的疑問,道,“但在赤道幾内亞的正午,外面的溫度連巫師都恨不得把自己扒光,你還裹得那麼嚴實,真的不是因為——覺得自己不夠顯眼嗎?”
“主要是,我也感覺不出來熱啊,”萬晴悲痛地捂住臉,低聲嘟囔着,讓聽見這話的青年人一頓。
對亡靈法師了解,但了解不全面,且僅限于一些文字資料的青年人,眉頭一皺,“什麼意思?”
萬晴一愣,解釋道,“就是,我學會亡靈魔法後,好像分不太出來周圍環境是熱還是冷……”
她舉着例子,“就像剛剛在酒館外面,我隻能感受到陽光刺眼,和在森林裡的陽光不刺眼,但對我來說,森林的樹下和陽光直照下,兩者的溫度是沒有變化的。”
萬晴反思着念叨道,“主要是我穿這套衣服時,我也不知道我的落地點是赤道幾内亞啊,我還以為是在阿爾巴尼亞呢……”
“當時知道自己在赤道幾内亞的時候,光想着離阿爾巴尼亞差好些個緯度的距離,忘記這個地區氣溫很高了,”她不好意思地摸着自己的鼻子,這一點,确實是她自己疏忽了。
青年人呵呵兩聲,心想,等他回去後,那些他看到的對于亡靈法師特性的記載,或許也可以順便多上一條——對周邊環境溫度變化感應極差,幾乎無法察覺。
他說道,“但總之,因為我注意到了你,礙于我對亡靈法師的特性也有所了解,也曾經見過死……”
他頓了一下,繼續道,“見過死亡有關的魔法氣息,所以,正好認出來了你是亡靈法師。”
青年人聳了下肩,帶着點遺憾地道,“我本來以為你是黑巫師,觀察了半天,正想對你出手來着,結果,我的系統搭檔,L704和我說,你身上有公司系統的信号流,應該是同事——”
萬晴面上如常,心中卻呐喊道,喂,前輩,你不要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的遺憾這麼明顯啊!!
這種——
“哇,有業績!”
轉而變成,
“切,是友軍啊。”
為什麼會有這麼強的“業績沒了,不嘻嘻”的既視感啊?!!
青年人還在繼續說着,“所以,我就轉變了想法,過來打個招呼,順便給你善意的提個醒,以防你不知道亡靈法師的特殊性,而不小心地到處亂跑,滿世界作死了……”
“啊,太感謝了……”萬晴隻好這麼說着,表情有些汗顔,她自己都不敢想象——按照她自己原本的安排,萬晴是打算做完任務後,去霍格沃茨附近,試着偶遇如今還風華正茂的變形課教授,鄧布利多的。
試問,她一個亡靈法師,自己跑到當下最強的白巫師面前,是算自投羅網呢?還是自尋死路呢?
會被還年輕氣盛的鄧布利多教授視為對他的挑釁嗎?
但仔細想想,心軟的鄧布利多應該也不會這麼想——
立刻舉手投降,并哭慘、加實話實說地求饒,應該也能讓萬晴暫時保住自己的一條小命,給她争取下偷跑、直接傳送回家的機會吧?
萬晴抹了一把臉,在幾秒内,就腦補完了對自己原本未來的猜測,她立馬感激地抓住青年巫師空着的手,沒管他明顯被吓了一跳的猛地一顫,用力握着他的手,搖了兩下道,“前輩,不,家人,您就是和我同在一個公司大家庭裡工作的家人啊。”
她真是不敢相信,自己要是沒被提醒的話——
“太感謝了,太感謝了,多虧您好心來提醒我,不然,等到我按原計劃,去見見年輕的鄧布利多教授時,我就得狼狽地抓着他的衣角,毫無形象地求饒了……”
“求饒?”
青年人啞然地看着萬晴慶幸的表情,又聽着她充滿“慫”這個字的話,歎口氣,好笑地道,“那我還真是提醒對人了,正好為現在愁着對付巫粹黨的鄧布利多教授,免去了一次被人糾纏的麻煩。”
萬晴讪笑兩聲,松開自己握着青年人的手,小聲道,“但其實,我等到找到掩藏自己亡靈魔法氣息的方法後,也會跑去見見鄧布利多教授的啦……”
青年人表情一僵,他試探地問道,“你長大的世界不是沒有魔法嗎?你那麼想見他幹什麼?是因為想收集他的劇情人物信息?”
“不完全是?”萬晴慢吞吞地說着,臉上卻難掩住自己内心的一絲激動,她在胸前比劃了兩下,“就是,你也看過這個世界的主劇情吧?有些世界的故事,不是可能會在其他的某個世界,以各種方式流傳嗎?作為公司的員工,你應該也知道吧?”
青年人眼角一抽,不情願地點頭道,“我知道是知道……”
“所以啊,”萬晴語速快了幾分,道,“在進入公司之前,我在我家鄉的世界裡,就看過這個世界主劇情的故事線了!而眼下有親眼看看中年鄧布利多教授的機會,我當然要去看看!”
面對情緒開始有些高漲的萬晴,青年人露出一個假笑,冷漠地吐出一個——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