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樂一出道後一直在全國各地演出，已經很少有時間再回甯桠了，倒是南薇從三年前開始就一直在甯桠工作。想到此處他突然眼睛一亮：“三年前！南薇也是三年前回來的！”

南薇聽見後閉眼休息的面孔上眉頭又深深地皺了一下，伸出沒輸液的那隻手朝張樂一頭上一呼：“你想什麼呢，我剛不是說了昨天才碰見的麼。”

“怎麼可能。”張樂一還是不相信，“昨天才遇見今天就來看你？十年沒見這麼快就熟起來了？要不然就是……”

他突然想通了似的猛地一拍腦門：“你們不會高中的時候就！”

南薇已經沒有力氣給他腦門上呼一巴掌了，無力地翻了個白眼：“真不知道你這腦子是怎麼有的粉絲。”

她站起身要封澤往旁邊挪一個位置，她要與張樂一隔開一個位置，封澤跟着她把吊瓶也換了過來。

“我們高中時什麼都沒有。”封澤突然開口對張樂一說，“而且确實是昨天才碰見的。”

“不用跟他解釋，他傻子。”

說完南薇又沉沉地閉上眼睛，手中的熱水已經失去溫度，她把杯子擱在一邊。離開了熱源，手心馬上就又冷起來。

身邊的封澤在她把熱水放下的時候就已經起身，一會兒後帶着一包暖寶寶過來，是他剛從醫院的自助售貨機裡買的。

他取出一片放在手心揉搓生熱。南薇閉着眼睛聽到動靜還在想這是什麼聲音，沒等她想明白手心就被塞進來一個微微發着熱的暖寶寶。

一旁的張樂一看傻眼了。趁着南薇閉着眼睛，他悄摸換了個位置坐到封澤旁邊，低聲說道：“你們到底在幹嘛？”

“沒什麼。”封澤顧左右而言他，“我隻是剛好談合作來了這家醫院碰見了你們而已。”

張樂一抓耳撓腮了一陣最後認命道：“那你在這陪她我就先走了，晚點送她回去，她還住以前那。”

“嗯我知道。”封澤下意識回複。

“你怎麼會知道？”張樂一低聲反問，“十年了，我都搬家了，你都沒住那了，樓下王大爺都不當保安了，你怎麼會知道她還在？”

他這麼問也無可厚非，十年可以改變的東西太多了。他們那一塊搬走了很多人，也搬走了很多家店，除了一個王阿姨早餐店還在，其他很多以前熟悉的店都搬走了，連實驗中學都換了新校區。

“我去過了。”封澤平靜道。

“好好好。”張樂一連說了三個“好”，最後把鴨舌帽往頭上一扣轉身走了，背影活像一個生悶氣的小孩。

半個小時後，南薇吊完最後一瓶水，看了眼時間已經是晚上九點，在琢磨要不要去看一下奶奶。

她剛剛收到南懿發來的消息，說奶奶今天的狀态不怎樣，一直沒有醒過來，護士說白天睡了一整天晚上應該會醒一會兒。

南薇怕自己現在這個樣子去了奶奶跟前也隻會徒添麻煩，就還是打算先回家。

她左右看了一眼，發現張樂一已經走了，就問了封澤一句：“張樂一呢？”

“他有事先走了。”

她點點頭：“走了也好，回頭再跟他慢慢解釋。估計他以為我談戀愛沒告訴他沒拿他當朋友。”

說着她收好剛開的藥，先一步起身進了電梯，封澤緊跟其後也進了電梯。

“不過你今天怎麼會來這裡？”進了電梯後她突然想起來就出口問道。

“有工作。”封澤說。

“跟你那個醫療平台有關系麼？”南薇想到了新聞上他負責研發的智慧醫療平台，便順着回了一句。

“嗯。這家醫院跟我們有合作，我們的平台會先在這裡試點，看反饋再回去完善。”

“那這個平台是幫助病人還是幫助醫生？”

“都幫。”

南薇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随後想起什麼又問道：“你隻是做大數據算法，但不管治病救人對不對？”

封澤眼神低下去：“對。”

她有些失落，頭垂下來靠在電梯反光的牆壁上。

“未來我們也會聯合醫科大學研發治病的設備。”封澤突然說。

“那很好。”她興緻恹恹，心想那也隻是未來了。

“還在想奶奶的事嗎？”封澤一下就猜中她為何失落，“很抱歉我不能幫上什麼忙。”

“跟你沒關系。”南薇說，“隻是感覺有點使不上力，好像除了看着她的生命流逝，其他什麼也做不了。”

“你已經做了很多了。”封澤說，“你陪伴了她很久，這就是奶奶需要的。”

南薇擡眼看他，鼻子莫名有些酸脹。

“要去看奶奶嗎？”封澤問她。

“不去了。我今天精神不好，去了會被她擔心，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