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旁邊看了一眼,發現張樂一也靠在座椅上搖搖欲睡,這椅子又硬又涼,他坐的姿勢格外奇怪。
頭頂上的吊瓶已經空了,險些就要回血,她趕緊招手叫來護士換藥。
她推醒張樂一:“你要不然還是走吧,到底誰是病人啊?”
“哦對不起我太累了。”張樂一迷瞪着眼睛拍了拍臉。
南薇沒理會他,繼續蒙着頭睡覺。身邊張樂一好像站起身來走開了,她沒力氣睜開眼去看。
過了一會兒後,耳邊突然傳來嘈雜聲,像是一群人在談事情,她有些煩躁地睜開眼。
輸液區就在電梯旁邊,她一睜開眼就看見電梯旁站着一群人,西裝白大褂站了一堆,她沒興趣,眼神往那電梯口掃了一眼就打算繼續閉目休息,就這一眼撇過去竟然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偏這時張樂一從旁邊過來,手上端着兩杯熱水。
南薇收回視線,把手往旁邊躲了一下,昨天她手指被燙傷的地方還有點疼。
“還剩兩瓶吧,一會兒輸完陪我吃飯啊。”張樂一指着她頭頂上的吊瓶說。
南薇有些無語:“你一個大明星找不到人陪你吃飯?”
“我都好久沒見你了,就找你吃飯。”張樂一說。
電梯口那幫人邊等電梯邊聊天,南薇又朝那邊看了一眼,那個熟悉的身影在心裡有了答案,但還想确認一下。
随即她看見那個人略過身邊一衆醫院領導,掏出了手機低頭發消息。
同時,她大衣口袋裡的手機振動了一聲。
南薇用沒被紮針的手拿出來手機看了一眼,正來自站立在前方電梯口的封澤。
【你在醫院嗎?我去找你。】
找我幹嘛?南薇疑惑了一秒,随後又想到封澤現在是她假扮的男友,應該是打算陪她去醫院看奶奶。
挺入戲的。她想。
随後她單手打字提醒他——
【回頭。】
她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轉過身來在人群中尋找着。周圍都是人,南薇又戴着口罩,但封澤還是很快就看見她,跟身邊人簡單交代了幾句什麼就往她這邊走來。
他手上提着一個公文包,一身西裝革履,像是來醫院談生意的。
“你怎麼……”封澤見了她的模樣,開口有些啞。
“發燒了。”南薇聲音更嘶啞,擡下巴指了指頭頂的吊瓶,“正打針呢。”
封澤也跟着看了一眼她的吊瓶,
旁邊張樂一正無聊拿着手機玩跑酷,聽見動靜轉頭看了一眼,一擡頭看見了封澤的臉,跑酷的小人一頭撞死了。
他也很多年沒有見到封澤,突然見到大變樣的封澤有點震驚。
封澤朝他點了下頭,随後調了下南薇的輸液管,把原來最快的速度調慢了一點:“速度太快會加重心髒負擔。”
“哦。”南薇應了一句。
張樂一還處于瞠目結舌當中,兩隻大眼睛來回地瞪着他們。
他剛打來的熱水還冒着熱氣,南薇沒喝放在扶手上。
封澤坐在她旁邊另一個空位上,把熱水塞進她輸液的那隻手中:“暖一下,不會涼手。”
南薇握住了。心想自己手确實挺涼的。
“不是你倆?”張樂一看着自己打的熱水在兩人手中傳遞,終于忍不住插進一句話:“什麼情況?!”
“什麼?”南薇毫無波瀾地回複。
張樂一恨不得摘掉口罩在她耳邊吼,又顧忌着封澤在旁邊,隻好湊近在南薇耳邊低聲問道,“他什麼時候回來的?你又是什麼時候碰見他的?現在你倆這是怎麼個情況?為什麼不告訴我?”
“你到底要我回哪個?”南薇被一大堆問題砸的頭疼。
“你什麼時候……”張樂一開口說到一半被南薇堵住了:“昨天。”
張樂一臉上一副“騙鬼呢”的表情看着南薇。
“真是昨天。”南薇說完重新閉上眼睛,“尊重一下我這個病人的身份好嗎?少說兩句,頭疼。”
張樂一盯着她的臉,欲言又止,随後轉頭看向封澤:“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啊?這麼些年都沒聽過你的消息。”
“三年前。”
旁邊閉眼的南薇聽見後輕輕地皺了下眉。
張樂一倒是不知道甯桠市這麼大,三年間他和南薇硬是沒碰見過他。
也對,之前他們都在昌榆讀書的時候,他和南薇也從來沒碰見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