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薇抱着筆記本和自己的作業回去收拾書包,兩人熄燈下了樓,趁着月色和操場上微弱的路燈并肩走在靜谧的校園裡,南薇不住地感慨道:“我居然到高三才認識年級第一,你以前也太低調了吧?”
封澤低着頭走路,不知道該回複什麼好。
南薇倒是也不在乎他的回應,仍自顧說着:“我回去就要跟張樂一說,不認識你絕對是他的一大遺憾。”
張樂一嗎?封澤想,他為什麼要認識我呢?
他對這個名字印象很深,總是出現在同學們們的讨論中,往往與之一起出現的是南薇的名字。
她們兩個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在張樂一沒去藝體班之前,兩人形影不離。
這一點很多人都知道,包括封澤。
封澤的頭低得更深了。
兩人搭上了最後一趟226路公交車,晚上的車空蕩蕩的,連廣播聲都顯得有些多餘。
兩人一前一後在靠窗的座位坐下了,南薇回頭問:“你明早幾點來坐公交啊?”
“啊?”封澤不解。
“我想跟你一起來,有個伴嘛。”南薇解釋道,“以前我不知道你住在附近,張樂一藝體班的作息跟我們不一樣,我已經一個人上下學好久了。”
“六點半。”封澤說。
最早一班的226路。
“好!”南薇答應了後就裝過頭去。
走讀生不用趕晨跑,七點前到校就行。路上車程也就十分鐘的樣子,到校還有一段空閑的時間。南薇習慣踩點到,所以平常封澤都是提早到學校嗎?南薇不禁想。
早上封澤說他常坐的是211路,所以他平時還要早十分鐘?
最怕比你優秀的人還比你努力,南薇靠在窗沿上,心裡的壓力倍增。
她是真的很害怕經曆過最高點之後再退步回去。
晚上車少,司機把車開得很快,十分鐘不到車就穩穩停在了他們要下的站台。
一輛出租車緊跟着公交後面也停下來了,裡面下來一個穿着和他們同樣校服的男生,高挑清隽。
男生一下車就看到他們正往前走的背影,連忙快跑兩步追上來,手臂熟稔地從後攬住南薇的肩膀往下壓:“猜猜我是誰?”
“張樂一!你想死是吧!”都不需要猜,南薇身邊隻有張樂一會做這種幼稚的事。
“你怎麼一下猜出來了?”張樂一沒趣地松開手,“還想送你一個驚喜呢。”
“除了你誰還這麼無聊。”南薇說着也伸出手往他身上打,馬尾在腦後一甩一甩的,“活膩了就直說。”
一旁的封澤看呆了,他有些尴尬,不好說什麼也不好做什麼,呆愣地站在那。
“我天啊幾天沒見你手勁在哪深造了?”張樂一躲着南薇,攔住她說,“還有人在啊。”
南薇這才停下來,拉過封澤跟他說:“我昨天跟你說的,封澤,年級第一。”
說着她手中還伸出食指比了個數字1。
“哦是你啊!”張樂一聽了後,繞過南薇自來熟地攬住封澤的肩膀,“久仰大名!我以後文化課就抱緊你大腿了。”
封澤有些不自然地撇過臉。
“你那文化課還有救?”南薇不給面子地說,随後又轉頭跟封澤說,“别管他,他除了英語沒一個能及格的。”
張樂一沒有松開封澤的肩膀,伸腿往南薇的方向空踢了一腳,被南薇靈活地踹回來。
“昌榆音樂學院是不會招文盲的。”南薇說。
“還說我呢?你再不找學校集訓你不上大學了?”張樂一松了手,站在兩人中間開始苦口婆心地說南薇,“十二月份就統考了你還不練專業你是想專業課拿零蛋啊?”
“什麼?”封澤此時問了一句。
“你閉嘴!”南薇想伸手擋住張樂一的嘴,可惜沒來得及。
“她要藝考啊,播音主持。”張樂一告訴封澤,“十二月份省統考,時間已經非常緊了。我天天練琴練到手軟,生怕有一首曲子不熟,她還沒找機構。”
“我還沒有決定好不好!”南薇說着給張樂一肩膀上來了一拳後就蒙頭往前走,力度不小把張樂一打得“嗷”了一聲。
“現在十月了!你還不決定是不想考昌榆傳媒大學了嗎?”張樂一在她身後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