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有點可惜,全校都找不出來比你更适合的了。”蔣晴失落地說了一聲句,“上周我看見徐老師還在廣播室門口說呢,說現在讀英文電台的那個男生嘴巴裡跟含了燈泡似的,讀的沒你一半清楚。”
“哪有那麼誇張。”南薇繼續寫着作業,沒再回複。
蔣晴的情緒轉換非常快,一下子又趴到桌上唉聲歎氣:“月底月考,算起來隻剩兩周了,唉高三真是苦命,一周一小考一月一大考,考死我算了。”
南薇聽了這話也有點惆怅,她是上學期期末發揮超常,從排名六十升到前四十,才得以在重新分班時進入一班來的,要是月考時成績大退步那可就丢人丢大發了。
尤其是她爸媽對于她分班後進入一班這麼高興,如果退步很大,那不用想都知道回家後爸媽的眼神是什麼樣的了。
有了這想法後,看着手上正在抄的作業都有點罪惡感:你這個成績抄作業怎麼心安的啊!
“昨天的家庭作業大課間需要交到辦公室,小組長快給我!”數學課代表在位置上喊着。
南薇剛才的罪惡感蕩然無存,立刻埋頭翻開數學卷子奮筆疾書,先交上作業再說。
為了不再月底考試中成績大跳水,南薇是越發刻苦了。今天晚上下了晚自習後都沒着急走,在班上多留了一會兒做題,想着等會趕到最後一班車走就行。
空蕩的教室裡落針可聞,她正專心看着桌上的數學題,沒有任何聲音能打擾到她。
她咬着筆頭,正啃着最後一道大題,一天下來高高紮起的馬尾已經有些松散了,有幾绺頭發垂落在眼前,她嫌礙事給撥到耳後别好。
草稿紙上寫寫畫畫好幾遍,輔助線用鉛筆畫了又擦畫了又擦還是不得要領,她有些頹廢地歎了一口氣:“啊!數學之神請再愛我一次吧!幾何題能不能滾出高中啊!”
“嘩——”身後突然傳來書本落地的聲音。
“誰?!”南薇被吓了一跳,立即警惕地轉頭去看。
“抱歉我書不小心掉了。”是封澤,他也還坐在座位上。
“你怎麼還沒走?”南薇問他,“你剛不會是被我吓到了吧?”
“不是。”封澤搖頭,“”今天張老師布置的作業是有點難。”
有點?南薇看着自己那一團亂麻的草稿,這叫有點難?
她又回頭看封澤,突然眼神一亮,微笑起來。
天降奇兵啊!
她拿着自己的試卷和草稿本離開座位,走動得太着急甚至都絆倒了蔣晴的椅子。
“我的媽!”南薇驚呼,這種不鏽鋼椅子與瓷磚地碰撞發出來的聲音極為刺耳,似乎要撞到人的心髒。
“沒事吧?”封澤上前一步問。
“沒事沒事。”南薇連忙撿起椅子,繼續朝封澤的座位走去。
封澤還站在原地,轉眼南薇已經坐在他同桌的座位上,他有點搞不清狀況。
“學霸救命!”
她說這話時神色有些疲倦,但仍掩蓋不住眼神中的光亮。聲音雀躍又期待,在這靜谧的教室裡泛起一陣熱鬧氣。
封澤坐了下來,從自己的草稿本上找了幹淨的一頁,一邊畫圖一邊給南薇講解着題。
他的聲音輕柔緩慢,不疾不徐,每一個步驟都分析得清晰細緻,一道難解的題就這麼被他四兩撥千斤地解開。
“哦,這樣啊。”南薇聽完他的講解,自己也頓悟開來,接過他手中的草稿紙開始埋頭自己寫。
終于把這道難啃的骨頭解完,南薇長舒一口氣,感歎道:“唉我發現培優班的作業比我原來班上的要難好多。”
從高二最後一個月開始,他們就已經開始進行複習,高三一整年都是複習鞏固,簡單來說就是不停做題做題還是做題,但南薇上學期在四班時面對每一張作業都是得心應手、手到擒來,來到一班卻還是感覺有點跟不上。
“老師講得都好快啊。”南薇又感歎,“要是月考我成績大跳水,這可丢臉了。”
她說的确實沒錯,培優班的老師每次上課都抱着一股勢必要教出狀元、破掉曆年高分紀錄的決心。
“不會的,相信你自己。”封澤說。
“我是相信我自己。”南薇說,“就看月考之神相不相信我了。”
封澤拿出自己的一個筆記遞給她:“剛剛那道題裡面有好幾個知識點。”
“什麼意思?”南薇接過筆記,粗略的翻開一下,發現封澤用紅筆給幾道題圈了起來,“你幫我複習啊?”
封澤點了下頭:“還有其他科的……”
沒等他十說完,南薇先驚喜道:“天呐你簡直太好了!我先搞定數學,其他科過幾天再來找你!”
教室黑闆上的時鐘又走過了一圈,十點了,封澤開始收拾書包:“走嗎?很晚了。”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