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辰轉身直奔大殿之中,話音剛落,便見觀主從道袍袖中拿出一把匕首,往趙傭那邊向前沖了兩步,直捅官家心髒。
燕辰一把拉過趙傭,将他護在身後,直退入侍衛軍中。
苗授已經和觀主鬥了幾個回合,從大殿後的陸續湧出披着蓑衣的壯漢,開始隻有幾十個。
片刻後,燕辰一回首,殿外黑壓壓往這邊湧來的竟然都是刺客,至少有上百人。
燕辰揮手,身後十幾個禁軍橫在刺客面前,死死護住身後的官家。
“快,放信号,讓山腳下的禁軍來支援!”一名禁軍漢子,躍入雨中,翻上屋頂,點燃手中一管事物,嗖的一聲,空中炸出一朵赤紅煙花。
駐紮在山腳下的禁軍軍營,全員提刀冒雨直往台階上沖。
大雨中,遠方傳來女眷的尖叫聲,“殺人啦!快跑!”
苗授手中的銀刀,直接砍向被燕辰踢過來的刺客,那人手中劍氣縱橫,苗授畢竟在西北實打實打過硬仗,出手如閃電,直攻要害,一絲多餘的動作都沒有。
燕辰手上精光閃爍,銀刀翻飛不斷,将一高手逼退在殿門外,雨花飛濺,貼身厮殺,燕辰幾個回合,已将那刺客手中彎刀劈飛。
越來越多的蓑衣刺客湧入殿内,絲毫不戀戰,目标明确,直奔趙傭所在的西角。
一排刺客身子下蹲,每人手臂上都綁着一台精巧的袖弩,二十幾聲哧哧哧,二十多枝精鐵利矢,直往趙傭面門急射而去。
一衆禁軍護駕,揮刀攔截,燕辰不及多想,揮刀擊落兩三根箭矢,一根貼過趙傭耳垂而過,擦破皮肉。
苗授眼睜睜看着餘下的四五支箭矢急嘯而去,十幾名禁軍反應不及,有的身上已經中了箭矢,倒地而亡。
一道劍光當空劈下,發出一聲脆響,那些箭矢半途失力,被攔腰劈下,墜落在地,有的箭頭直戳到趙傭腳前,精鐵泛着光。
苗授定睛一看,燕馳這臭小子竟然趕來了,這個時候不護着他心肝娘子,跑來救駕,算他有點良心。
三人連着餘下的禁軍,一路開殺。
這批刺客,男女都有,四名女刺客,專攻燕馳,殺招毒辣,連退幾步之後,一女子竟然狂笑着道:“燕指揮,西北故人,多年不見,一見面還是如此冷漠,真是讓奴家傷心不已啊。”
場上衆人皆是身形一滞,燕馳面色黑沉,手下絲毫不帶手軟,殺招接二連三攻過去。
另一女子捂嘴偷笑:“阿姐,都啥時候了,你還想着男人呀。大宋官家皮囊也不錯啊,待我抓回去,當姐夫。”
“去去去,我可不喜歡文弱書生,沒勁。”那名聲稱故人的女子嬌笑道。
趙傭被觀主的匕首劃傷了肩膀,此刻血液滲透了左肩,衣料刮着傷口,聽着刺客的狂妄之詞,冷戾道:“給朕活捉!”
四名女刺客眼看山腳下的禁軍即将趕到,連續後退,翻上屋頂,伸手就将身上的褙子除去扔掉。
電閃雷鳴間,四人身上貼身的西夏服飾花紋,衆人看的分明。
大雨打濕,身形纖瘦,卻玲珑凹凸有緻,雖看不清面盤,卻也是嬌花四朵。
衆人皆是愣了愣,屏住了呼吸。
“大宋官家已經中了毒,沒多少日子可活了!撤!”連退三四步後,啪的一下撐開特制的皮革雨傘,四人借着雨傘撐開的風力,往山腳下滑翔而去。
燕辰愣住,數息之後,他想起,拉過官家的瞬間,擦過匕首,大聲疾呼:“錢太醫!”
苗授和燕馳相互看了一眼,立馬帶着人追剿剩下的刺客。
黑壓壓的夜空中,兩隻海東青在天邊盤旋着,一邊唳叫,似在等候命令。
雲初站在院中屋檐下,微微擡頭,吹響急促口哨,天邊的海東青似乎聽懂了命令,一個箭沖,撞向滑翔的雨傘,卻聽那女刺客驚叫了一聲,直直墜落摔了下去。
燕馳和苗授均是一怔,派人去抓活口。
燕馳腹诽,那兩隻海東青,瞧着怎麼有點眼熟。
歡兒緊握雙刀,站在雲初身旁,看着跟破風筝一樣搖擺,最後直愣愣往地上戳的一個個刺客,這麼高摔下去,不死也殘廢了。
再看看身邊一臉老實巴交的夫人,歡兒嘴角一陣抽搐,扮豬吃老虎的夫人。
燕馳指揮禁軍收拾現場,收集箭矢,活捉了幾名刺客,當下就抓住關押起來。
苗授親自帶了人去山腳下,準備活捉那四名女刺客,擡回來的卻是三具女屍,摔斷骨頭之外,均是一劍封喉而亡。
身上剝出的衣裳、刀具,均是西夏标記,能有這般身手的女子,恐怕隻有西夏小梁太後身邊的護衛。
燕辰守在禦前,趙傭若是有個三長兩短,燕家的好日子也到頭了,焦急的試圖從太醫臉色中得到答案:“錢太醫,陛下的傷勢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