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鄭好好攔的快從他手裡搶救過來,這一碗雞蛋羹就喂了大地了。
“别急别急,娘親這就喂你。”
梵梵應了名字的預示,特能吃,完全不挑食,像是小饕餮轉世一樣。
鄭好好拿起勺子挖了一勺,吹了吹貼到自己唇邊試了試溫度,這期間梵梵這隻小饕餮早已急不可耐了,兩隻小手抓着鄭好好的胳膊,直拉着朝自己嘴裡來。
力氣還挺大,鄭好好試了不燙才送到了梵梵嘴邊,“你呀你,别急别急。”
滿滿一勺雞蛋羹送入嘴中,一種前所未有的濃郁雞蛋香味席卷整個口腔,Q彈滑嫩,蛋羹一接觸到舌尖便軟軟糯糯的逸散在嘴巴裡,像是綿柔的雲朵在嘴裡化開了一樣。
梵梵冷不丁的愣了一下,随即大眼睛睜大了閃着亮晶晶的光,好吃的兩隻小腳踩着椅子上下跳躍,若是他是長了毛茸茸尾巴的小狗狗,那此時尾巴一定一搖一晃的來回擺動着。
迫不及待的抓住鄭好好拿勺子的手就要朝自己嘴巴裡送,但她還沒來得及重新挖一勺新的,梵梵就吃了個空,但勺子上還殘留着一點殘渣,梵梵這都用小舌頭吃的幹幹淨淨。
鄭好好稍微慢點,梵崽就要哭,他這人生第一頓飯就吃的風卷殘雲。
而那邊知知卻吃的很慢,他沒有像梵梵那樣表現得明顯,但就是這樣,眼底也都是滿滿的雀躍,能明顯的感受到他的開心。
小臉兒吃的鼓鼓的,一臉的滿足。
“知知,這碗青菜也要吃完哦。”看他絲毫沒有要吃青菜的意思,鄭好好提醒他。
知知看了看那碗裡的青菜,眸光立刻暗淡下來了,抱着自己的小碗,用行動來表示對吃青菜的抗拒。
鄭好好也沒有辦法,最後隻能用激将法,“你和弟弟比一比,誰先吃完飯誰就能先出去玩哦。”
知知磨磨唧唧,慢悠悠的吃蛋羹,還是不願意去夾青菜,快速兩口吃完了蛋羹就放下了碗筷,然後歎了口氣直接說:“我喜歡在屋裡玩……”
正說着話,院子裡驟起一陣風,随即天色也暗下來,花衣的聲音傳過來:“夫人,外面看樣子是要下雨了!”
原本她們打算在院子裡吃麻辣香鍋的,這樣屋裡兩個孩子也不會嗆到,現在要下雨了,鄭好好便招呼着花衣和燕子把飯菜端到屋裡來。
幾乎是剛端進來,細斜的雨絲便落了下來。
知知最喜歡下雨了,本來覺得無所謂的知知,看到滴下來的雨,眼睛裡都是羨慕的神色。
梵梵已經吃完了,鄭好好給他擦了擦嘴,讓燕子抱着到廊下去了。
燕子抱着梵梵在廊下抓雨絲玩,知知一邊咬着勺子一邊眼饞。
看向娘親眼神中是可憐兮兮的求助,鄭好好看了搖了搖頭,堅定的說:“不行,必須吃完才能出去玩。”
知知撇嘴,小腳腳下來椅子,跑到娘親面前,“娘親你低下頭,知知有話跟你說。”
鄭好好低下來,知知踮起腳尖親親她的臉頰,小聲地奶聲奶氣的說:“娘親求求你了,知知也想出去玩——”
看着面前目光滿是可憐兮兮的崽崽,鄭好好心裡軟了軟,但還是搖了搖頭,說:“你還記得娘親教你的那首和糧食有關的古詩怎麼背的嗎?”
知知想了想,“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知知看到娘親點了點頭,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眼睛裡帶着求助的意味問自己:“那這首詩的意思知知可以跟娘親解釋一下嗎,娘親有些忘了。”
知知眨巴着眼睛,娘親又在哄自己,但他抿着嘴,還是認真的給娘親解釋了:“是農民伯伯為了種菜種糧食勞作辛苦的意思。”
“那知知如果不好好吃完這些菜,那不就是讓農民伯伯白白辛苦了嗎?”
知知沉默,低着頭摳着手手。
鄭好好等了一下,又說:“知知覺得浪費是對的嗎?”
“不對的……”知知的聲音小的像是蚊子哼哼一樣,臉蛋低的更狠了。
鄭好好還想說什麼,但那邊知知已經重新擡起頭來,端起了盛了青菜的小碗,開始認真吃起來。
一絲不苟的認真吃完,哪怕真的特别不愛吃。
吃完之後,知知的眼眸又重新亮堂起來,舉着空了的小碗給鄭好好看,“娘親,知知吃完啦!”
鄭好好揉亂了他柔軟的發絲,在他腦門上留下大大的一個親親,“知知真乖!去玩吧,但是不要到雨裡去哦,會弄濕衣服,知知也會得風寒不舒服的。”
知知像一隻雀躍的在起跑線等待出發口哨的小兔子一樣,娘親一發話,立刻沖了出去。
“恩!知知聽娘親的話!”這聲音漸行漸遠的從外面傳來過來。
鄭好好寵溺的笑了,收拾好了兩個小家夥這才開始吃飯。
鄭好好一手端着米飯,一手迅速的夾着菜,歡快的吃了起來。
剛剛給兩個崽崽喂飯的時候,她就讓花衣和燕子分了菜先吃了,燕子和花衣幾乎是和她一起長大的,在她這裡沒有那些規矩,誰先吃都是一樣的。
夾起一塊土豆塊放在米飯上,白白胖胖的飯粒之上是被色澤紅豔的辣油充分包裹的土豆塊,其上點綴着白芝麻,連帶着下面香甜彈牙的米飯一大口扒進嘴裡,盡是被碳水充斥的滿足感。
土豆炸的外酥裡嫩,外皮被紅油包裹着有種韌性的幹香,咬到裡面,則是極緻的軟糯,極鮮極辣混合着米飯的香氣,在舌尖交織起一譜優美的樂章。
這一頓鄭好好吃的極其滿足,額頭上還冒起了細密的汗,一大盆的麻辣香鍋被三人吃的倒是一點都沒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