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個借口去看看徐曦墨手上的守宮砂還在不在。我不幹淨,她也别想清白。我要徹底毀了她的貞潔,身上,還有心上,讓宇文珏好好看看,他要了個什麼髒東西。”
素月有心說些什麼,話到嘴邊反而應了是。
“安芝最近又病了?”楚安羽沒什麼情緒地問。
“自那日陛下離去後,身子一直不見好。連平日裡最喜歡的貴妃紅也不吃了。”素月一邊給楚安羽剝核桃,一邊回話。
“又是一個蠢女人,皇帝有什麼可喜歡的?還真以為這世上有三千寵愛在一身的人?”楚安羽唇邊挂起冷嘲,“真是不自量力。貴妃紅若不好吃了便多加點兒糖,她不是最喜歡吃甜了嗎?你去給我看着她,讓她快點兒好起來,畢竟是本宮的親妹妹,本宮也不想看她病殃殃的沒個人氣兒。”
素月喏了一聲,又問:“娘娘,陛下為何這麼着急要把安芝小主嫁出去?”
楚安芝鼻子裡哼了一聲,“他怕了。他怕遭報應,更怕這報應落在他的寶貝身上。他就是一個災星,誰沾了誰倒黴,可不得把心尖尖兒上那個送的遠遠兒的?”
素月說不出什麼感受,她對楚安芝感情很複雜,皇後對她有恩,可楚安芝的性子确實讓人讨厭不起來。
楚安羽瞥了一眼素月,“你可憐她?”
素月搖了搖頭,“奴婢隻是覺得惋惜。”
楚安羽冷笑不已,“她可是皇帝掌心裡捧着的金饽饽,就算是皇帝明日駕崩了,也會把她帶到墓裡放在眼珠子底下牢牢護着。你瞎操心個什麼勁兒。”
素月左右看了看,小聲說:“娘娘慎言,小心隔牆有耳。”
“我和吳臻早就撕破了臉,他假仁假義,偏要自诩明君,他若是想廢後,還得看前朝答不答應,還得看楚安芝那破身闆兒允不允許!他不能把我怎麼樣。”纖纖玉指捏起一顆核桃仁,“我巴不得他一直裝着。”
楚安羽想起什麼,沉吟着:“你說他會把安芝嫁給誰呢?若是嫁給宇文珏的弟弟,本宮倒省心,若是嫁給别人,那本宮還要給他送上一份大禮。”她眼中閃過一絲陰鸷,“本宮要把他長了肉的疤再一刀一刀摳起來。”
素月有些愕然,宮裡謠言之事,陛下還沒有找娘娘算賬,若是娘娘再不顧及陛下顔面,怕是徹底要鬧翻了。
楚安羽回來後,徐曦墨便不能再偷偷去看楚安芝了。她那日讓小喜将狸奴還給楚安芝,聽小喜說,楚安芝臉上果然有了笑容。
她不由得感慨,小姑娘就是小姑娘,難過和開心也就眨眼之間,倒也忘了自己比安芝還要小上幾個月。
她還有幾個月才離宮,大喜和小喜就替她安排上了。每日樂呵呵的,倒像是他們要出宮一樣。
徐曦墨每次問,小喜就笑盈盈說,“幹娘出宮後,幹爹肯定也會把我們也接出宮。大喜是幹娘的右手,我就是幹娘的左手。”
徐曦墨伸出自己的手,“來,給我淨淨手。”
大喜端了銅盆子進來,嫩生生的手驟然一進水裡,徐曦墨舒爽的哎呦了一聲。
大喜瞧着徐曦墨滑稽的小表情,“幹娘你怎麼還跟個孩子似的,玩起了水。”
小喜吐了吐舌頭,湊近二人跟前,“幹娘還沒及笄呢,沒及笄的就是姑娘,就是小孩子,可以笑的露齒,嘴吐唾沫星子,還可以穿着幹淨的衣物每日打滾。”
大喜比小喜更加沉穩一些,晃了晃小喜的腦袋,“幹娘可是女子,溫文爾雅,蘭質蕙心,怎會像你說的那般粗魯。”
再看看他們那位蘭質蕙心的幹娘正亮堂着星眼淘氣地拍水花,那水花起起伏伏,一下比一下高。
大喜急忙去阻攔,“小祖宗,别鬧了,看了叫人笑話。若是被皇後的人知道了,定然又要生事。”
徐曦墨不作理會,繼續拍着水花兒,“你看看這水花兒,就算我拍的再高,它還是會落下來。”方才還明豔的小臉,現下卻有些苦悶,“土裡的沙礫,就算有人捧得再高,也會歸到塵埃裡去。”轉念一想,“塵埃有塵埃的活法,既然改變不了出身,何不順其自然,也許有人就喜歡沙塵裡淘金子呢?”
大喜和小喜不明所以,但還是樂呵呵地誇贊,“幹娘的腦子果然裝的都是大智慧和大學問,皇後那小肚雞腸之人怎能和您比。”
徐曦墨捏了捏小喜的嘴巴,“小心你的舌頭,若是被人聽了去,咱可是都要沒命的。眼下皇後正尋我的錯處拿我開涮呢,可得小心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