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皇不仁,喜怒無常,不僅屠殺朝廷官員,還強搶民女,在民間濫殺無辜,百姓叫苦不疊。當年二皇子也就是現在的皇帝吳臻暗中聯系宇文珏發動了政變,朝廷官員大換洗,如今朝堂清朗,撫民以靜,百姓對當今聖上更是贊不絕口。
隻是先朝留下的沉疴頑疾非一日功夫可消除,相比富庶的齊國,吳國百姓還是較為窮困,而齊國多次挑釁吳國,西蠻也趁機擾亂邊境,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吳國可謂腹背受敵。
前幾日齊國軍隊試圖跨河進入吳國邊境,好在嶺西郾城守将發現的早,提前準備了措施,才阻止了齊國的進攻。
但此事非同小可,吳臻不得不警惕祈國再次動作。
宇文珏和陸柏禮是吳臻的左膀右臂,當初宇文珏和陸柏禮裡應外合,這才保住吳臻穩坐江山。
吳臻指着軍事圖上的齊國問宇文珏:“阿珏,齊國屢次犯我邊境,西蠻妄動,搶我大吳無數财帛子民,你可有什麼好的主意?”
宇文珏一直盯着齊國和吳過的邊界嶺西,沉吟片刻後,他并沒有直接回答吳臻的問題,而是說:“将欲取之,必先予之。西蠻為的是金帛,賜予其錢财即可。而齊國卻實實在在犯我大吳土地,有滅我大吳之心,若戰時軍饷可保障,臣定當踏平齊國。”
這意思就是看國庫充不充實了。
吳臻又看向陸柏禮:“柏禮,你如何看?”
陸柏禮微微思索才謹慎道,“陛下目前國庫尚不足以支持大的戰事。陛下仁慈,輕徭薄賦,國庫雖比前朝充實,但苦力少,要養育的人多,倉廪尚且不實。”
宇文珏接着道:“陛下,臣倒是有個法子。臣前幾日查探獄中刑犯,很多輕犯早已悔改,臣以為可釋放獄中非死刑犯,奴仆,讓其歸家種田,開墾荒蕪。”
陸柏禮卻是微微皺眉:“若是如此,天下豈不是會大亂?如今天下一統,雖以寬仁治天下,但若一些十惡不赦的罪犯也因此逃了刑罰,荒持法制,那百姓定會怨聲載道,認為陛下良莠不分,豈不是失信于民?何況如若處置不當,造成賣獄之風。而世家貴族根深蒂固,若是釋放奴仆,難免會引來他們的反抗,造成動蕩。”
吳臻沉思片刻,緩緩道:“柏禮說的也有理,然則仁義乃理之本,刑罰為理之末,務必寬法慎刑。依朕看來,可赦免獄中非燒殺劫掠等奸邪之人,放其歸鄉。而世家大族仗着祖輩蔭庇,胡作非為,如今軍權牢牢掌握在朝廷,也是時候整治整治這些權貴了。”
既然皇帝一錘定音,二人也不再對此争辯。
吳臻又問宇文珏:“仲錫,既然不宜大動幹戈,嶺西問題你可有何見解?”
宇文珏默言良久,說還需要再思索一番,回去後列個條目再呈送給吳臻。
吳臻意味深長地看了宇文珏一眼,宇文珏沒有當面回答,說明必然不是什麼好事,十有八九這家夥把主意打在他的頭上了。吳臻正準備讓宇文珏直說,就聽劉仕通傳楚安芝求見。
吳臻吩咐陸柏禮将釋放奴仆和非死刑犯之事安排妥當,便讓陸柏禮和宇文珏退下了。
楚安芝和徐曦墨進去的時候,正好遇上了陸柏禮和宇文珏。
楚安芝走在前面,徐曦墨低頭走在後面,陸柏禮遠遠就望見楚安芝和一位婢女走了過來,笑嘻嘻打趣:“我們安芝小主子,這是又來和你姐夫告狀來了?”
陸柏禮,宇文珏和皇後皇帝關系匪淺,自然知道吳臻寵在心尖兒上的寶貝,二人可以說是看着楚安芝長大的,十分熟稔。
楚安芝生氣地跺了跺腳:“陸哥哥你就好好取笑我吧,難怪這麼多年讨不到小娘子。”
陸柏禮吊兒郎當的甩鍋:“你旁邊這個帥哥哥不也沒讨到嗎?”剛說完屁股就被宇文珏踹了一腳,陸柏禮趕緊閉上了嘴巴,他可打不不過宇文珏。
楚安芝大笑:“羞羞臉,陸哥哥不聽話,要挨揍哦!”
陸柏禮摸了摸楚安芝的腦袋:“這麼漂亮的小妮子怎麼長了這麼一張嘴巴。”随後又看到身後一直低着頭的徐曦墨,嘴角抽搐了幾下,問楚安芝:“小主子,你這麼漂亮,你的婢女怎的這般醜?”
徐曦墨因着皇帝之事着急上火,嘴上起了兩個很大的燎泡,又紅又醜,夜裡還常常哭泣,眼睛也紅腫不堪。被陸柏禮這麼一說,徐曦墨一來有些羞恥,又有些惱怒,但她畢竟是個小丫頭,還無法學會完全控制自己的情緒,這幾年又被楚安芝寵壞了,于是擡頭直接瞪向了陸柏禮。
徐晞墨的眼睛又黑又亮,瞪起人來不像是生氣,加上嘴上的兩個大燎泡,活脫脫像是一隻貓頭鷹。
陸柏禮這下笑的更大聲,胳膊怼着旁邊的宇文珏:“你看,是不是很像隻貓頭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