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此刻……陸珠隻好連忙将手背到身後。
陸離走至近前,淡淡掃了陸珠一眼,也不理她的話,隻道沉聲,“解開。”
“可是——啊!”陸珠話還沒說完,冷不防陸離突然擡手拂袖,她被這股靈力打到,跌坐在地,面具都掉了下來。
陸珠不敢相信陸離竟當着外人打她,難道是因為發現她偷東西的事了?
陸離冷聲道,“我先前和你說過什麼?你竟全當耳旁風。”
陸珠這才想起來,陸離說過,以後不許她和晟明來往。當下也顧不得拭淚,隻得快速出手解了晟明身上的繩索。
又趕忙顫抖着手去夠掉在陸離腳邊的面具,誰知反推得更遠了,又不敢近前,隻得縮回手。
晟明也被這一幕驚住了,外界隻傳言陸離對臨川仙子寵愛有加。可看如今這情狀,便知她素日裡是絕不敢有一絲一毫恃寵生嬌之态的。
此刻若是他和陸離直言方才發現的事,恐她更沒有好果子吃。況方才陸離話中之意,似乎是不悅陸珠與自己接觸,不如少說為妙。
因此重獲自由後,隻拱手道,“多謝殿下。”
陸離近前幾步,看着晟明,“不必,真要謝,以後離我神殿上下遠一些就行了。”語氣波瀾不驚。
晟明一聽這話,果然驗證了自己的猜想,不免有些尴尬,隻得悻悻離去。
陸離回頭看了陸珠一眼,見她已拾起面具戴上,又看了看前方,神色不明,最終什麼也沒說,徑自走了。
陸珠擡頭,淚眼模糊中隻見陸離始終不曾回頭,腳步不停,越走越遠,眼前這一幕莫名與她在幻境中最後看見的場景重合。
也許不可知的未來和結局,早已冥冥中向她預告過了。
這時镯子又一次的劇烈顫動讓她從傷心痛苦中抽離,懷乖還等她相救。可前有陸離,後面晟明還未走遠。若此時施法,懷乖将在此地現身,到時更加麻煩。
思及此,她便咬咬牙,手中結印施法,逃之夭夭了。
不過轉瞬,陸珠已至醉心樓懷乖的卧房,她不敢耽擱,将靈力注入镯子,又飛快畫了一張千裡縮地符懸在空中。隻見一片雪花從镯内飛出,直入符咒中心。
這樣一來,懷乖就可以直接來到這個房間,而無需她一直在此。因為她預感,自己很快要被抓回去了。
果然她布置好一切,剛出去關上房門,一轉身就看見了銀粟,暗暗吸了一口涼氣。
“仙子,殿下有命,速回神殿。”銀粟拱手行禮道。
——
另一邊啟明殿中,懷乖等不到陸珠的回應,隻能繼續斡旋。
言冥早已出手阻斷了屋頂快要連接成功的符咒,皮笑肉不笑道,“羁鳥戀舊林,池魚思故淵。元戾王大概是離家太久,近鄉情怯了,不然為什麼費盡心思要從後門回家?
若是想認祖歸宗,隻消說一聲,在下必定着人大操大辦,屆時風風光光迎回主子。”
懷乖冷笑了一聲,“照你的說法,我是主子,你便是家奴,主子去哪裡,想做什麼,哪裡輪得着奴才說三道四?便是主子讓奴才去死,想必也不敢多苟活一刻。”
國師見言冥神色不對,連忙道,“黃毛小兒,休得胡言,言大人陪魔尊征戰四方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呢!如今仗着自己背靠玉塵神殿,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别的不說,萬眼羅燈和燈芯乃我代面國之物,你速速還回來,姑且恕你無知無罪。如若不然……”
懷乖道,“不然怎樣?難不成你要露出真容來吓唬我嗎?”說着手上戒指已化成雲水劍,轉瞬間利刃出鞘,直向國師劈去,面具立時被劍氣一劈為二。
一時間國師身後衆人都低頭不敢看。
懷乖定睛一看,不覺大為失望,因為,那是一張再普通不過的臉,平平無奇,毫無特色,他還以為能看見一張醜陋或驚悚的臉呢……
國師眨眼間已換上新面具,同時揮手朝身後喝道,“上。”
身後侍衛紛紛持刀沖向懷乖,懷乖本不欲與凡人動手,誰知他們身上卻突然散發妖氣,竟是都已入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