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聽了半晌不語,到底心疼占了上風,當天終于去和陸珠推心置腹了一番,又是喂藥又是喂飯。最終收獲了一個因為和好而後知後覺委屈滿溢的哭包,還喜提一身眼淚鼻涕。
從這往後陸離開始慢慢改變,雖然改變得不多,陸珠已是十分感恩知足了。可能陸離唯一沒有改變的就是,始終沒有因為她是女子的身份而有所優待。
他直言這種“優待”實則是“虧待”,是後患是隐憂借着寵溺削弱女子的果敢剛毅之氣。以及将來修仙的更多可能和上限。
畢竟有本事不用和沒本事用不了是兩回事,這點陸珠心裡一直也是清楚的。
這時陸珠也顧不上去想為什麼陸離突然轉性了。因為她剛想張口說她也可以割血,卻見懷乖已經“手起刀落”。
她隻能立刻出手讓血滴向上,直直沖向屋頂的符咒中心點。瞬間血沿着四周線條快速蔓延,随即向地面映射出泛着紅光的符咒圖案。
“這怎麼還沒反應?你到底行不行?”懷乖對陸珠表示懷疑。
“什麼話,明明是小哥哥你不行。”陸珠蹲在地上眼睜睜看着這紅光由亮轉暗,嘀咕道。
下一刻她的耳朵被懷乖揪了起來,“哎呦,我說錯了小哥哥,不是你不行,是你的血不行,疼……”
懷乖松了手,暗道為什麼這次他的血,不如在女妖廟裡反應大。這時陸珠又偷偷湊過來,想揪他的耳朵進行報複,夠不着就又拽袖子又捏胳膊的。
陸離道,“先别鬧,剛剛說如果沒有選對東西會怎麼樣來?”
會爆炸!
懷乖和陸珠停止打鬧,雙雙反應過來的時候,地上本已變暗的符咒突然金光乍現,向四周噴射出火花。
低一點的火星墜地之後立刻将地面燒出一個個小坑,而很多火星飛射得又高又遠,徑直落入屋内的一個個萬眼羅燈的燈芯内,瞬間屋内燈火通明,随即燈籠開始自燃。
陸離早已伸手在三人頭頂四周設下結界,眼看符咒中心的光越聚越盛,就要直沖上屋頂符咒的中心時,陸珠連忙畫了一個符咒,以靈力打過去覆蓋在中心位置,将其壓制在原地。
懷乖一顆懸着的心,随着符咒中心及四周的火焰盡數熄滅,才悠悠歸位。
“好險,要是讓這火焰竄上去,這屋子就真的炸了。”陸珠捂着胸口道。
此時陸離的結界已經收回。懷乖轉身在屋内轉悠,“可惜這些萬眼羅燈都燒成灰了,我原本是叫你們看這些燈籠的。”
“對啊,這個國師在這裡擺放這麼多國寶的仿制品,想做什麼啊?”陸珠道。
這時門外傳來很多人的腳步聲,“快,去看看,這裡起火了。你,去通知大人!”說着門被大力推開。
雖然三人一直是隐身狀态,陸珠還是被破門聲驚得躲在了離自己最近的懷乖身後。
“你不是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嗎?什麼時候這麼膽小了?”懷乖奇道。
一群侍衛進來四處查看。
陸離卻知她是還受那幻境的影響,“她一向如此,隻是慣會對我們兩個逞兇罷了。”
懷乖摸着剛剛打鬧間被掐疼的胳膊,挑眉道,“糾正一下,不是對‘我們’,是對‘我’。”
陸珠聽着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語調侃,輕哼了一聲,為了證明自己不是慫包,便繞過二人,徑自往門口走去。陸離見狀與懷乖相視一笑。
這時屋内侍衛齊齊向門口行禮,“韋大人!”
陸離與懷乖忙看向陸珠,因為他們都聞到了一絲妖魔之氣。隻見她正在門檻的地方與此人面面相觑—如果這個人能看見她的話。
陸珠停下腳步是因為眼前的人正是韋羽。
而韋羽停下腳步是因為不敢相信屋内所有的萬眼羅燈竟然都已付之一炬。
他不由得怒火中燒,走進房中指着衆人,“一幫飯桶,是誰看管啟明殿?好好的為什麼會着火?為什麼剛着火的時候沒有立即撲滅?”
一衆侍衛紛紛磕頭求饒不止。
懷乖趁機快步走到發呆的陸珠身邊,輕攬着她肩膀,将人拉回來。
陸珠卻無心消受這份讨好,“我認得他,他叫韋羽,是個柳妖。就是我和晟明昨日追蹤的那個妖怪,然後一路跟到了密室山林裡,他還和國師不知道竊竊私語什麼……”
一旁有個侍衛鼓起勇氣道,“韋大人息怒,是關立大人昨日特意吩咐,說是國師的命令,近日撤去守衛的,小的們這才發現遲了。大人恕罪!”
其他侍衛也紛紛附和。
懷乖的關注點卻很清奇,問道,“你又遇見上次說的那個晟明了?他怎麼老纏着你?這聽着可不像好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