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聽了很無語,還以為能得到什麼重要線索去領賞呢,又聽陸離道,“既如此,就不叨擾貴店,我們走吧。”
三人再一次遊走在街市,大概因為官兵在挨家挨戶搜查的緣故,街上冷冷清清,零星幾個商販在收攤。陸珠在前面東看西看,懷乖和陸離在後面慢悠悠跟着。
“殿下,剛剛為什麼走得那麼急,我們這叫不叫‘畏罪潛逃’啊?”懷乖拽了一下陸離的衣袖,悄聲道。
陸離看了一眼不遠處走來的一夥人,道,“誰說我們是潛逃,而不是自首呢?”懷乖還欲再問,卻聽對面傳來一聲,
“就是他們!大人,昨天晚上我看見他倆拉拉扯扯的,手裡拿着的燈,很像圖上的萬眼羅。”
帶隊的官兵戴着一隻螃蟹面具,大手一揮,隻見四五個戴着蝦面具的人一擁而上。
一時間陸離、懷乖二人已被團團圍住。陸珠自然也聽見了身後的動靜,剛要出聲,卻被人捂住口鼻,一陣眩暈,沒了意識。
陸離擡眸淡淡掃過周圍一圈戴着河蝦、琵琶蝦、花蝦、毛蝦、白蝦面具的人,道,“看來諸位就是代面國的官差了,此榜已被我所揭,正欲報官領賞,不想初來乍到,一時迷了路。”
懷乖詫異地看着陸離一面說,一邊從袖中拿出張貼的告示,心想他什麼時候練就了這順手牽羊、胡說八道的本事。
為首的“蟹将”一看刀劍所向,此二人卻殊無懼色,神色自若。當然他沒看出來的是,陸離搶先制止了懷乖要出手的胳膊。
又聽陸離這一番坦蕩鎮定的自白,不由疑惑更甚,遂用眼神一瞄身旁的小兵,“琵琶蝦”立即會意,喝道:“青天白日,豈容你信口胡謅!還不快把國寶交出來!”
陸離冷哼一聲,“既是國之珍寶,豈能在大庭廣衆之下交出來,若是有什麼閃失,你可承擔得起?”
“那你要如何?”琵琶蝦道。
“自然是要這寶物的主人親自相迎,也好一辨真僞,以證清白。”陸離道。
蟹将聽了這話,見周圍百姓陸陸續續越聚越多,隻好道,“先帶回去,帶走帶走!”
“你為什麼要見國主?”懷乖與陸離被暫時安置在衙門一個房間,屋外重兵把守,懷乖一關門就發問。
結果陸離直接躺到床上,雙手交叉枕在腦後,“誰說這寶物的主人是國主?”
懷乖見陸離平躺着,胸前肌肉随說話一起一伏,嗓子一陣發緊,咽口水的一瞬,好像耳膜都被迫關閉了,導緻壓根沒聽見對方說的什麼,也不好再問。
他同手同腳在屋裡轉了一圈,又走到桌前,坐在凳子上,又感覺哪裡不對勁,好像少了點什麼,“不對,珠兒人呢?怎麼沒看見她?”
陸離道,“不知道,興許是趁機溜走瘋玩去了。”
懷乖還欲再問,又見他招手,“坐那麼遠幹嘛,上來躺會兒,昨天晚上被你折騰的,現在正好睡個回籠覺。”
懷乖心道從前的清冷神君為何頻頻口吐虎狼之詞?而且現在到底誰折騰誰啊?
晚上伸手不見五指,他還可以厚臉皮躺一塊,現在朗朗乾坤,他怎麼好意思,臉上微微泛紅,心虛道,“我不困,你好好休息吧,我坐着就行。”
“好,随你,越長大越矯情。”陸離說完就閉目凝神了。
懷乖心想我這哪兒是矯情的年紀,明明是發情的年紀啊……隻能獨自腳趾抓地了好一會兒才平複心緒。
不多時懷乖感受到陸離已入玄境,陸珠恰巧也不在身邊聒噪,此時不逃更待何時。
于是他假裝趴在桌子上睡覺,元神出竅,飛出屋外。
興許是由于他二人被抓,國寶有了下落,懷乖發現街上解除了禁嚴,又是一派熙熙攘攘,因為戴着面具,他變換了一身衣服,官差也不能輕易認出他。
懷乖正暗自思索偏門的具體位置,這時,一個頭戴觀音相面具的男子迎面走過。他敏銳察覺到一絲氣息随風而過,鑽入鼻腔,是魔族!
懷乖連忙轉身路跟着那人走,穿過鬧市,走到郊外,又爬上一座山,山間小路縱橫,四周樹影憧憧,偶有飛鳥哀啼盤旋,直至一處懸崖峭壁停住。
隻見山體中間内凹進去一部分,形似骷髅,最詭異的是從“骷髅”的“嘴”中間有泉水湧出,在山體下方形成一潭幽綠色的水。
懷乖跟着那男子,一躍而上,從骷髅的眼睛進去,進去以後,裡面是僅能通行一人的狹窄懸空石階,且曲折往複,地下是深不見底的暗河,腳底打滑就會掉下去。
不知走了多久,終于走出來了,這時外面天已經很黑了,那觀音男子還是頭也不回地往前走。前方蜿蜒向上的還是石階,遠遠能看見一個空中寺廟的輪廓。
懷乖心想耽誤了這許久,也不知道陸離那邊如何,萬一發現自己元神出竅怎麼辦,可是眼下掉頭回去又十分不甘,隻得咬咬牙跟了上去。
越臨近寺廟,越是陡坡,陰風陣陣。忽然一隻飛鳥嘶鳴着直沖過來,懷乖連忙側身貼着石壁躲過,再回身時,卻發現那男子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