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的下家是誰?禦闌那個男的?你踏馬為了一個鴨子要跟我離婚!是嗎段珂毓?”
他說着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已近癫狂,不停拍打桌子。
“你至于嗎段珂毓?我踏馬确實不是東西,可你呢?你為了報複我找了個鴨子?跟我離婚是要給他一個名分是嗎?啊?”
宋景煥指着自己,失控咆哮。
調解室沖進來兩名保安,将他按倒在桌子上,控制住了局面。
段珂毓沒有動,隻是往後挪了挪椅子,那張無比熟悉的面孔離他太近了。
即使被人制服,宋景煥依舊在掙紮,他額頭和脖間青筋暴起,目眦欲裂。
他眼眶發紅,滿臉都是淚水,一聲又一聲地嘶吼,仿佛聲淚俱下的控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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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十六日,是段珂毓的生日。
不管換多少手機撥打,對面依舊是決絕的挂斷。
宋景煥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傷心。他照常下班,相熟的幾個朋友叫他一起去喝酒放松,說在禦闌組了局。
禦闌,是段家的産業。宋景煥恍惚了一瞬,反應過來後一陣搖頭,拒絕了朋友的邀請。
真是可笑,他怎麼會想在禦闌碰到珂毓。
他的小毓,從來都不會去那種地方的……
驅車前往雲彙錦,站到門口聽AI管家說一堆廢話,換掉花瓶裡的花,再擦一遍書房裡二人的相框,仿佛已經成了宋景煥的肌肉記憶。
他猜想,這些都是之前段珂毓會做的事情。
可惜他不明白,到底怎樣才能讓花兒慢一點枯萎?幾乎每次回家,他看見的花都是萎蔫凋零的。
飯菜也沒有什麼品嘗的價值,他機械地吞咽着,執着地劃動手機。
良久,對面才回了一條消息,簡短敷衍,宋景煥讀了好幾遍,照例給對方轉賬。
房子又大又空曠,安靜得可怕,宋景煥栽到在沙發上,覺得自己是不是也該養隻小狗了?
他神遊天外,不禁想起年前段珂毓撿回家的那隻狗崽子,還是怪可愛的。家裡房間多,養隻小狗綽綽有餘,起碼不會這麼冷清,自己忙的時候,寵物可以陪着段珂毓,畢竟他喜歡。
照他的性格,興許還要給小狗做飯洗衣服……
宋景煥迷迷糊糊想着,好似這樣的幸福觸手可及。耳邊一陣電話鈴聲響起,驟然把他吵醒,他也在聽清那人的話後萬念俱灰。
記不起來是怎麼到禦闌的了,但還是去晚了,每間包廂裡都沒有那道身影……
白學博就倚着門柱,吊兒郎當看他發瘋。
“我說,這事你才知道,是不是得謝謝我?”
燈光昏暗,白學博的手機亮的刺眼。
照片有點模糊,能看出來拍得很倉促。段珂毓應該是有點醉了,身形歪斜,旁邊的男人摟着他,稍微欠着身,低頭聽他說話。
兩人緊緊貼着,段珂毓揚着頭,笑得燦爛。
再怎麼模糊,宋景煥也把他眼中明晃晃的依戀看得一清二楚。
可惜照片裡看不見那男人的臉。
“這男的是誰?你認識嗎?”
白學博聳聳肩,“沒看清,之前沒在禦闌見過,沒準是新來的呢!”
他低下頭看了眼照片,啧了幾聲,“看看這寬肩窄腰大長腿,西裝都穿得這麼帶感,多有情-趣啊,難怪嫂子喜歡呢!”
他拍拍宋景煥的肩,“你還是得學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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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解員耐心地勸說着,宋景煥冷靜了些許,保安才松開了他。
段珂毓好似在狀況之外,低頭呢喃着什麼。
調解員的目光在兩人中轉了一圈,終于放棄了規勸,讓他們回去等消息。
宋景煥沒動,直直盯着段珂毓,那眼神如惡狼環伺,調解員有些不放心,都不敢離開。
段珂毓動了。
他拎起桌上的禮袋遞了過去。
宋景煥自然不接,固執地與之僵持。
段珂毓擰眉,偏頭示意道:“我們換個地方聊。”
男人聞言頓時愣住了,周身的怒火好似刹那間被澆滅一般,有些啞語。
“前面的咖啡館怎麼樣?”
“……”
宋景煥遲緩點頭,段珂毓提了下手臂,禮袋馬上被對面的男人接了過去。
二人一前一後走出大廳,段珂毓下意識看向不遠處停着的車子。
距離有些遠,現在日光正好,他實在看不清擋風玻璃後的人。
身後的宋景煥語氣輕柔試探:“坐我的車吧?”
段珂毓略作思考便點頭同意。
宋景煥此刻的表現可謂體貼周到,為他開了副駕門,還用手擋着害怕他撞到頭。
可被他珍惜對待的人壓根沒有察覺,他的心早已越過巫山,盡數落在後視鏡裡的那輛車中了。
宋景煥放好禮袋,開得極慢。
席珩摘下墨鏡,眼神陰郁,跟着前面的車停在了一處咖啡館。
兩人下車進店,宋景煥細心地撐着門,眸色溫柔,被他護着的人垂着頭,辨不清神色。
席珩盯着店門,解鎖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