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幕極其刺眼,席珩本來邁了一半的步子硬生生收回。
他垂下眼皮,仿佛是為了避嫌。
直到電梯門再次合上,都沒有再擡頭看過來。
段珂毓蓦然慌亂,掙脫的動作愈發激烈,宋景煥隻得放開了他。
來不及管宋景煥,段珂毓轉頭把試圖往外鑽的源源推進去關好門,徑直跑向消防通道。
宋景煥想跟上他,段珂毓轉頭瞪了一眼:“離我遠點!”
那眼神發狠,直接把宋景煥釘在原地。
到了樓上,段珂毓敲響房門試圖解釋,可在腦中搜刮了一圈也不知道究竟該說什麼。
“你别誤會,剛剛是意外,我和宋景煥已經分開了。”
然後呢?
他有必要跟席珩說這些嗎?
兩人之間遠沒有到需要“解釋”的關系。
可雙腳好似紮在原地,身體與理智做着鬥争。
屋内的人沒有回應,段珂毓也遲遲不願離開。
這時,房門突然開了。
高大的身影一把就将他摟在懷裡,動作太快,段珂毓都沒來得及看清席珩的表情。
無法揣測男人的用意,他隻好靜靜地等待。
兩人的距離從未如此之近,隔着厚厚的毛衣,段珂毓仿佛能聽清彼此合拍的心跳。
咚咚的響聲在周遭放大,段珂毓的後頸被微涼的指尖冰了一下。
懷中之人的微顫立刻被席珩捕捉到了,他卻沒有憐惜,按着後頸的力道收緊了些。
段珂毓感受到耳側近在咫尺的呼吸,那吐息間清冽又炙熱的氣息充斥着五感,他早就閉緊了雙眼,心跳如擂鼓之際,窒息的感覺也愈發強烈……
段珂毓遵從本能的反應深吸一口。
席珩輕笑了一聲,好似還帶着微愠。
他低下頭湊近段珂毓的頰側輕啄,察覺到青年幾近僵直的身體,這次親密變得很快,最後如羽般清柔的吻落在了青年的嘴角。
此時的段珂毓屏緊呼吸,連睜開眼睛的勇氣都沒有,席珩慢慢松開他。
“被吓到了?”
段珂毓連忙搖頭說沒有,眼神躲閃間看到了男人帶着幾分濕潤的雙眼。
他有些驚訝,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席珩歉意地釋然一笑,“我剛剛有點失控,對不起,要進來坐一會嗎?”
段珂毓沒有說話,也沒有動。
兩人對視,他忽然道:“我和宋景煥,我們沒有婚姻關系,之前合法後我們沒有去登記,所以……”
他沒有再往後說,而席珩聽到這裡已經足夠。
“走吧。”
席珩自然地走到青年身側,牽起了他的手。
“不是給我做了晚飯嗎?”
段珂毓就任由他牽着下了樓,完全不知如何反應,幹脆就沒有反應。
渾身的觸感隻有被握緊的那隻手,被溫暖緊緊地包圍着,連心都跟着安定下來。
幸運的是,下樓後宋景煥已經離開了。
而源源看到來人甚是驚喜,連忙将嘴裡叼着的骨頭放到窩裡藏好,跳着蹦着讓席珩陪自己玩。
兩人獨處的尴尬少了些,段珂毓去廚房繼續未做完的飯菜。
除了湯炖的……幹鍋了,其他備好的菜都完好,沒有被小狗殘害。
這頓飯兩人都有些沉默。
好像都有些羞澀似的,不敢擡頭對視,更不敢搭話。
席珩給他夾了很多的菜,段珂毓反應過來,也“不甘示弱”。
飯後,男人幫他收拾了飯桌上的殘局。
已是皓月當空,席珩走之前還捧着他的臉,留下了一個同樣輕柔的晚安吻。
段珂毓站在原地,盯着鞋櫃的拖鞋發呆。
心髒太久沒有如此劇烈又頻繁地存在過,鋪天蓋地的、缺氧到夢幻的感覺,段珂毓從未體驗過。
反應過來後,他顧不上黏着自己的源源,急匆匆跑到雜物間翻出了搬家時帶過來的東西。
有一個U盤,他記得的!
關于宋景煥的東西那個U盤裡都有備份,在哪裡呢?
搬過來後一直沒來得及收拾,一堆雜物裡段珂毓找的滿頭大汗,不過終于還是讓他找到了。
氣喘籲籲跑到書房,電腦讀取U盤是段珂毓異常激動,甚至殷切地期盼着。
三年前兩家聯姻是拟定簽署過一些合同,無非是為了保障利益,榮正總部那邊留存的都是商業性質的合同,裡面沒有提及二人的婚姻。
但除那之外,是否還有一些别的合同文件上提及過兩人的關系,段珂毓并不确定。
三年過去,他不可能記得合同裡的細微條目。
好在,曾經的自己足夠癡情,合同文件都有備份保留。
也好在,榮正十分有底氣,幾乎所有經過公證的文件都對段家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