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珂毓肯定不會相信,曾經他鬧出绯聞,段珂毓還會打來電話質問,他一般都是搪塞過去,非常不耐煩。
可這一次……段珂毓什麼反應都沒有。
他真的不在意了嗎?
宋景煥慌張極了,他們在一起這麼長時間,彼此陪伴走到如今,他怎麼能不要他?
驚慌失措地按下撥打,一連串的忙音過後男人渾身緊繃,薄唇微微泛白。
段珂毓有多愛他,宋景煥太清楚了,甚至都有些……有恃無恐。
離婚?宋景煥嗤之以鼻,以為晾一段時間,那個年少時相愛的戀人還會乖乖回到自己身邊,現在卻除了差錯。
他沒想到……阮子墨會帶着那枚胸針去電影節,更沒想到會有這麼大的輿論。
段珂毓已和他劃清了界限,已經這麼久沒有理睬他,一副鐵了心的樣子。
他不會……真的想離婚吧?
眼看着将要過年,父母去世後的每一個除夕夜,他都是和段珂毓一起度過的。
别墅裡沒有其他人,段珂毓會炒幾道簡單的菜,提前調好他愛吃的餡。而他大概率會一直打遊戲,等太陽剛下山時放下手柄,走出房間,段珂毓一定剛剛開始做飯。
然後兩人一起包些餃子,一半蒸一半煮。
宋景煥吸了吸鼻子,順手擦了眼角的淚珠,他不願意放棄那樣的日子。
離婚,絕不可能!
“喲,宋總這是怎麼了?有什麼不順心的事嗎?說出來讓我順順心。”
熟悉又惹人厭煩的聲音乍然想起,宋景煥怒目圓睜。
站在辦公室門口的人一身西裝,沒來得及卸掉的精緻裝造襯得本就妖孽的臉蛋更加妩-媚,胸口處别着一枚楓葉狀的胸針,切割講究的紅色水晶異常奪目。
來人正是熱搜上被人口誅筆伐的阮子墨。
“你還好意思來伍景?”
“我好意思?”阮子墨冷哼一聲,周身清冷的氣質瞬間消散,“你也有臉指責我?”
“我TM都被小三了,咱兩誰不要臉,都結婚了你在我這裡玩什麼暧昧拉扯呢,老子當初看上你真是瞎了眼了!”
阮子墨罵着還做了個yue的動作。“你老婆更是倒了八輩子血黴嫁給你!”
宋景煥騰地一下站起來,手上青筋暴起。
“滾!”
“當我想來呢!我今天是來通知你解約的,違約金馬上打到賬戶,不用謝我,就當是老子施舍你的。”
阮子墨不屑地嘁了一聲,轉身離開,步伐之快好似不願多停留一秒。
全然不顧身後宋景煥能殺死人的淩厲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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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鬧鐘準時響起,段珂毓歎了口氣,完全想不起來自己昨晚是如何混沌入睡的。
不過情緒再不佳,狗還是要遛的。
源源卻異于往常的興奮,沖着門口一直嗷嗷地叫喚。
“行了,馬上就帶你出去哦!”
段珂毓套上狗繩剛起身,就看到可視門鈴中倚牆站着的男人。
不知怎麼,心底一股無名之火竄起。
他又要怎樣,假惺惺地解釋?不耐煩地敷衍?還是一通無端的指責和發怒。
腿邊的源源轉來轉去,對着可視門鈴的屏幕又叫喚了兩聲,段珂毓點了點狗頭,“你開心個什麼勁,忘了他要把你丢出去了?”
想起那時男人咄咄逼人的嘴臉,段珂毓還是沒有把狗子帶出來,獨自坐電梯下了樓。
“珂毓。”
宋景煥像是等了一夜,形容很是憔悴,黑眼圈十分明顯。或許是穿的棉服太過單薄,凍的發白的嘴唇都有些哆嗦。
青年仿佛沒有情緒波動,靜靜地看着他。
“你……”
頂着那雙毫無生機的雙眸,宋景煥準備好的說辭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他看見了段珂毓眼底的失望。
“我錯了,我再也不那樣了,我們……”
段珂毓平靜地開口,“其實每一段绯聞都不是空穴來風,對吧?”
宋景煥張了張嘴,不知道怎麼回答,眼淚蓦然湧出眼眶,“之前是我不好,你不是喜歡那隻小狗嗎?我們養好不好,我們多養幾隻……”
他懇切落淚,多麼真摯,多麼情深意切。
好似以往的盛氣淩人都是假的。
段珂毓把手從口袋裡抽了出來,攤開的掌心中正是那串琉璃手串。
“就這樣吧,我們回不去了。”
宋景煥或許愛他,但愛的不多。
段珂毓無比清楚,要是他再敢心軟,此時此刻宋景煥低聲下氣求饒的屈辱感,往後會在他的身上十倍百倍地讨回來。
晨光微熹,琉璃手串通透圓潤,閃耀刺眼。
宋景煥不願接過,段珂毓執意塞回到他手裡,“我現在很累,彼此都冷靜一段時間吧。”
他離開的樣子前所未有的決絕,宋景煥都沒來得及上前擁住他,留在手裡的隻剩手串。
宋景煥攥着手中的琉璃串,像隻洩氣的皮球。
他站在原地呆愣了半晌,失魂落魄地離開了。
寬敞明亮的落地窗前,身形挺拔的男人吐出一口煙雲,看着樓下漸行漸遠的人影,席珩慢條斯理地摁滅了手中的煙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