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你們還在嗎?”甯佳枝迎上去抱住一對老夫婦。
柳相思這才注意到這兩位就是不久前她們從袁正信手中救下來的那對老夫妻。
陳芳看着她眼裡挂着眼淚,臉上的褶皺更深了,“你走以後,忽然來了個男的,然後之前差點把我和你爺爺殺了的那個人也來了。他把明玉和那個人都帶走了。”
“你們呢?你們有沒有事?”甯佳枝看了看他們兩個人。
“我們沒事,那會我叫你爺爺陪我出來上廁所,回來的時候看見的。”陳芳說。甯棟平跟着點頭。
他看着甯佳枝顯然很擔心,“佳枝啊,你是不是惹到什麼人了?沒事吧?”
甯佳枝确認他們沒事後才松了一口氣,搖搖頭悶聲說:“沒事,您們兩别擔心我。”
何淑華出聲:“我可以送他們出去。”
甯佳枝回頭抿唇,态度冷靜下來了點點頭,“謝謝。”
她走出門去,倪秧他們為了不打擾何淑華也出去了。
柳相思拉住她的手,問道:“究竟遇到什麼了,你跟我說。跟蹤你這件事是我做的不對,我出去後給你賠罪,你别生氣。”
甯佳枝愣了下說:“相思姐,我知道的。但是我那時候急着回來問孔明玉話然後才将計就計回來的。隻是我沒想到你們來得這麼快。”
孔笠在出神,一時沒察覺到倪秧頻頻看來擔憂的眼神。
倪秧沒辦法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然後被人輕輕攥住,他眨了下眼睛示意詢問。孔笠搖頭,把他的手拿下來卻沒立即松開,十指松松扣了下才放開。
随即他問甯佳枝:“方便說說你哥哥嗎?”
頓了下,他補充說:“你哥送給袁正信過一個藥包,他們應該認識,可能……你哥的車禍和他有關。”
甯佳枝聽到某個字眼覺得奇怪,“我哥好好的給他送東西幹什麼?”
孔笠搖頭:“不知道。”
“是,孔明玉是我帶進來的,因為袁正信跟我做交換這你們都知道了,”甯佳枝說,“其實我早就知道孔明玉和我哥的死有關,那天在醫院查床的時候我正好發現她住院,然後就故意和她認識了,還把你介紹給我來着。”
她臉上出現冷笑,“她這種人永遠都這麼惡心。”
孔笠臉上沒什麼表情,“她早幾年有PTSD,車禍後遺症。一直跟我說的是袁正信為了救她死了。她說她就記得這個了其他的都忘了,看了很多年醫生都沒治好。我原本也以為她全都忘了,但是進來之前林醫生跟我說她想起來了。”
“雖然不知道想起來了多少……”
“說謊,死的人明明是我哥。”
甯佳枝諷刺說:“她是在自己騙自己吧?覺得愧疚?”
“所以你哥在這個障裡吧?”柳相思問說。
甯佳枝:“應該在,但是很奇怪我一直都沒找到他。剛剛奶奶說的如果是我哥的話,那他已經被袁正信帶走了!”
突然反應過來,甯佳枝後背直冒冷汗。
“烏清棠也是障主的話,那我們得趕緊找到他了,還不知道袁正信想幹什麼。”倪秧分析說。
柳相思:“離車禍還有多久?”
孔笠:“很快了,我能隐隐約約感覺到。”
身後門響,何淑華推門出來,看着愁眉苦臉的幾人沒好氣地說:“才多久怎麼又是這幅樣子?年輕人能不能有點年輕人的樣子打起精神來!”
“來跟我說說又是怎麼了?”
倪秧就把他們剛剛的推測說給了何淑華聽。
何淑華想了一會忽然提出一個大膽的想法,看向孔笠說:“我看你媽見你談戀愛時氣成那樣,該不會當年袁正信出軌的人就是烏清棠吧?”
安靜了幾秒,甯佳枝率先反應過來,臉都憋得通紅,“别亂講!沒證據!”
何淑華聳聳肩,“我隻是這麼猜的。”
但越想這個可能性越覺得是真的。孔笠面色也不好,因為他想起來了孔明玉對于他和倪秧談戀愛的異常惡劣的态度。
或許是因為這個給她留下了心理陰影。所以當時去找了倪秧迫使兩人分手,害怕當年的事重演。
這實實在在地成為了孔明玉的一塊心病,無論過了多少年都無法忘卻。
但衆人并沒有就這個話題聊多久,因為烏清棠也就是障主被袁正信帶走了,也還不知道袁正信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因此他們得盡快找到障主了。不然會發生什麼還說不定。
柳相思看了眼周圍,是間空教室,到處是散亂的桌椅,粉筆頭畫的塗鴉充滿了這裡。塗鴉,各式各樣的花紋圖畫——她的眼神蓦地停滞了,很快隻能聽見來自自己胸腔裡的砰砰跳動的巨響。
柳相思覺得自己頭暈眼花了,不然她怎麼會在這裡看見獨屬于盧本安創造出來的圖樣。
那時候,他開玩笑說以後訂做婚戒要把自己設計的“柳條”樣式的圖形一并镌刻上去。雖然并沒有來得及實現,但柳相思記得。
倪秧注意她不對勁,“怎麼了?”
柳相思擺擺手說:“我好像看見幻覺了。”然後她睜開眼睛,心裡既害怕又期待地看向那個角落。
那個“柳條”并沒有消失,仍然好好地待在那裡。
“跟着這個圖形走吧,”柳相思閉了閉眼,語氣堅決,“那時候我進來過這個障裡,這可能是他留下來的痕迹。”
順着她手指的方向,大家都看見了那個小圖形。确定了方向後也該行動了。
就在甯佳枝心神不甯地要跟上大家時忽然被人拽了下,她回頭一看竟然是外婆。
何淑華示意她和自己一起走後便松開了手,“姑娘,我單獨跟你講幾句話。”甯佳枝不知道她什麼意思,問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