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指的是誰，何淑華神情就變了，看着她說不出的難過。

柳相思等不到回應，在何淑華沉靜的眼眸中漸漸也跟着平靜下來，又變回了原來的樣子。她知道外婆的意思，反應過來後也覺得自己太傻了，她是親眼看見盧本安死在自己面前的，所以怎麼可能呢？

她反問自己，怎麼可能呢?

盧本安已經死了，不會回來了，沒人知道一個見靈人如果被困在障裡會怎麼樣，但結果顯而易見，沒人能活着回來。

身上的冷汗幹透，柳相思沒再說話，忽然伸手抱住了外婆，無聲無息的。

何淑華心裡跟着堵得厲害，伸手拍拍她後背，“哭吧，想哭就哭吧……”

肩上的人卻一動不動，就這樣靠着她，幾分鐘後柳相思擡起頭恢複了利落的樣子，盡管眼圈還紅着，她露出一個自然的笑來：“我好了，外婆。我們走吧，我把他剛剛說的話說給你聽聽。”

何淑華想說不用這麼記的，但轉念一想，早些出去也是對她好。

“他說他不是障主但是我不相信，”柳相思說，“之前我們就是進了他的障的。他還是障主不歡迎我們進來，而且我覺得他和他說的那個障主應該認識。”

何淑華聽了，過了好一會才說出自己的猜測：“可能他說的也沒錯，思思你是和他說過話的能看出他‘醒了’吧，如果他是障主的話，障主醒了我們也就不會在這個障裡了，所以真正的障主應該另有其人。”

柳相思點點頭，“外婆那你覺得他是活人還是死人啊？他真的不是障主嗎？”

說到這個，何淑華神情嚴肅下來，“這也是我猜的，他是障主，準确來說這個障裡可能存在很多位障主，這是個融合的障。”

柳相思：“那我們怎麼出去呢？”

何淑華歎了口氣說：“恐怕沒有什麼捷徑，隻能把所有障主都找出來，一一破解了。”

“剛剛那人可能是個見靈人，在自己的障中待久了被同化了所以才會變成你剛剛看見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所以他控制的障氣偶爾會失控，畢竟他不是真正的障靈。”

柳相思輕“嗯”了聲，“我知道了。”

在兩人都沒注意到的地方有個纖細人影一閃而逝。

甯佳枝看完了全程後，很快跟上了男人。

“你跑什麼？”甯佳枝沖他喊。

男人停下來，轉身看見她，眼睛眯了起來道：“你去哪裡了？半天沒看見你人影。”

甯佳枝翻了一個白眼：“你不是說我們分頭去處理掉那些‘醒了’的人嗎？”

見她神情不似僞，男人心底防備減輕了些，“都處理好了嗎？”

甯佳枝不耐煩地低頭，催促：“你答應我的呢？什麼時候告訴我？”

男人定定看她一會後突然問：“你真的隻是清棠鄰居嗎？”

這是懷疑她了，甯佳枝淡定笑了下，搖頭說：“當然不止了，不過這跟你沒關系吧？别忘了你答應我的。”

甯佳枝渾然不覺對面的人誤會了什麼，看她的眼神也越來越危險起來，“你讓我幫你抓進來的人我也抓了，該清理的人我也清理了，現在到你了。”

“在哪？”男人忽然沒頭沒尾地問。

“什麼在哪？”甯佳枝很快反應過來，“你說孔明玉啊，誰知道？我一進來她就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怎麼？她也要殺了嗎？”甯佳枝好奇問。

對面的人靜默半晌，最後搖搖頭說：“她沒醒的話就不用管了。”

甯佳枝抛開這個問題不依不饒繼續剛剛的問題：“所以現在我可以提問了嗎？”

男人點點頭，：“你問吧。”

“第一，你和烏清棠什麼關系？”

“第二，你怎麼知道他的障門在這裡的？”

“第三，當年那場車禍和你有沒有關系？”

甯佳枝淡淡說：“我的問題就這些，你可以履行約定開始回答了。”

風把她已經長至鎖骨的短發吹起，和兩人第一次相見時的樣子大相徑庭，不再柔弱而是顯露早已準備好的利爪。

很像他認識的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