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笠走過去,仰頭看了看滿牆的藥格子,一格盛放着一種藥材,密密麻麻滿牆的草藥名。他忽然有些沉默,送給袁正信藥包的那個人一定非常認真地調配了很久,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袁正信這種人也配嗎?
看出他出神,倪秧輕輕碰了他一下,替他回答那人的話:“我們是想問問你們這賣這種藥包沒有?”他把從袁正信那裡找到的藥包推了過去。
那人拿起來看了看,下意識搖頭:“沒有……不過你們這個看起來有點眼熟。”
倪秧不動聲色問:“你見過?”
“我也不确定,就是覺得眼熟感覺好像看見過……在誰哪兒來着?想起來了,在清棠那裡好像看見了個差不多的。”
“你們從哪來的啊?”那人好奇問。
“别人送的,聽你這麼說意思是你們這兒有人會做是嗎?”
“算吧,清棠說給他妹妹做的。”
“他妹妹?”孔笠忽然出聲。
那人撓撓後腦勺,“好像是吧,他是這麼說的。”
“他還挺細心的。”倪秧說。
孔笠又看了圈周圍,問:“他會做的話,今天來了嗎?”
“沒呢,他今天請假了,說是找妹妹去了。”
“他妹妹沒跟他一塊住嗎?”
“是啊,他妹好像在孤兒院吧,我聽他說今年可以把她領養回來了。”
孔笠:“那他明天會來嗎?”
那人點點頭。
這個烏清棠和袁正信到底什麼關系?這問題萦繞在兩人心頭,問完了想問的事兩人也就打算走了。
在兩人走後不久,濟福堂前又迎來了新的人。
柳相思關切問何淑華:“外婆你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下。”
何淑華擺手,“不用,還是趕緊找到苗苗他們的好。”
說完,她看了看手裡紙折出來的“東南西北”。隻見她掌心裡的小孩愛玩的的小玩具跳了兩下,然後展開,另外三面都是空白隻有一面露出了個“南”來。
何淑華眉頭微皺說:“我們和苗苗小梅他們有點近了……”
她話還沒說完就察覺到身邊的柳相思整個人不對勁兒起來,何淑華見她整個人都被凍住了似的,眼神直直地盯着某個方向。
“怎麼了……”
“外婆,我看見那個人了。”
何淑華順着她視線看去,在對面路的盡頭沒看見什麼,“思思你是不是看錯了?外婆怎麼沒看見?”
柳相思牙咬得咯吱咯吱響,如夢初醒般丢下一句話就追了上去,“外婆你在這等我!我馬上回來。”
說完提着鞭子就沖了上去。
何淑華沒聽她的,也跟了上去,“外婆來幫你!”
但柳相思追了一陣又停下了,在不遠處等何淑華趕上來,始終低垂着頭。
看出她情緒不對勁,何淑華摸了摸她的頭,問:“怎麼了?看見誰了?”
“那個障主,”柳相思擡起頭慘笑一聲,眼神空茫說,“也有可能是我的幻覺,我……”
她忽然喉間哽咽了下,很快偏過頭去不說話了。
何淑華悄悄歎了口氣,把她攬進懷裡。
“那個人很高,穿得很整齊,戴眼鏡……”柳相思反反複複說她還記得的,埋在外婆肩頭幾乎要崩潰了。
自從再次進這個障以來,她已經出現過好幾次這樣的幻覺了,可是剛剛真的太像了,讓她以為那個人又出現了。
但還是幻覺。
她做夢都想殺了那個人。
何淑華:“走吧,别怕,他跑不了的。”
柳相思點了點頭。
兩人都沒注意到身後牆角有個人眼神陰郁,膠着在離開的兩人身上,有如實質。
怎麼進來了這麼多不相幹的人?烏鸢幹什麼去了?男人眉間皺痕刀刻一般深,看了看不遠處的濟福堂,最後還是決定先解決他遇見的這兩個不應該進來的見靈人再說。
怪就怪她們多管閑事了,最後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