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袁正信真的就是出軌了吧,連孩子都有了,所以才急着要跟她離婚吧。
孔明玉這心裡正猜疑不定時,忽然聽烏鸢冷聲問她:“你在想什麼?”
“沒有,你不是要跟阿姨講故事嗎?講吧講吧。”孔明玉估計她是要跟自己講袁正信和她親生母親的事了。
其實不用講的,反正袁正信都要和她離婚了。孔明玉有些苦澀地想。
“烏清棠,你認識這個名字嗎?”烏鸢盯着她眼睛發問,不錯過她眼底一絲一毫的情緒。
然後就看見孔明玉眼裡剛剛殘存的疑惑驚恐都在聽見這個名字時慢慢褪盡,轉而變成冷漠。她的臉都白起來,像是聽見了什麼不應該聽見的東西。
烏鸢大笑了起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些,“哈哈哈哈哈,隻是講了下我哥哥的名字你就醒了嗎?你還真是……我要誇你嗎?”
她捏住了孔明玉的臉,慢慢收緊,指尖用力得發白,恨聲:“那你剛剛跟我裝什麼呢?我真想現在就把你殺了啊,可惜。”
她收回手,擦在自己身上。
孔明玉冷靜問:“你是誰?”
烏鸢沒說話,反問:“既然連我哥的名字都想起來了,那就再給我好好想想,那天發生了什麼?”
“什麼?”
“别給我裝傻,車禍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孔明玉低垂着頭,掉下來的發絲擋住了她的臉,烏鸢看不清她的臉。
“我不知道。”她良久才冒出一句。
烏鸢嗤笑一聲,“那你就給我想,隻有半小時時間,想不出來我就去外面殺了你兒子。”
聞言孔明玉猛地擡起了頭,“孔笠也進來了?!”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烏鸢丢下這句話後轉身就走。
“等等,你說清楚一點!”孔明玉急聲,“你别去找他!”
烏鸢饒有興趣地回身看她,“原來你還愛你這個兒子啊,我以為你恨他呢。”
孔明玉冷冷看着她,沒有回答這句話。
烏鸢也沒有過多詢問,她并不關心他們的母子情況到底是好是壞,朝後擺手,“反正我回來之前要聽到我滿意的答案,你自己看着辦吧。”
她離開後,孔明玉看了眼周圍,發現這裡擺滿了課桌。想了想,她一點點挪了過去,把别綁到身後的雙手靠近了那課桌腿棱邊,開始上下摩擦起來。
雖然這麻繩有兩個手指粗,估計要磨上個天荒地老。
孔明玉開始回想進障前發生了,但頭痛欲裂什麼都想不起來了,隻記得一個畫面——川流不息的馬路上,一隻貓被壓成了紙一樣薄,内髒都糊成一片看不清,鮮血四濺。
“嘔……”孔明玉嘔吐了起來,天旋地轉間都是一隻貓被飛速駛來的車撞飛碾過的樣子,渾身也跟着痛了起來,好像被碾過的是她自己一樣。
又惡心又痛,孔明玉蜷縮在了地上,像一隻剛剛出生的嬰兒那樣,以一種自我保護的姿勢。
恍恍惚惚間,最後的畫面是一隻手搭上了她肩膀,來人輕聲說:“跟我走。”
來人,救命,有沒有人啊,孔明玉的眼淚汗水一齊淌落下來,在心裡嘶聲叫喊着但現實裡她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混沌間,外面傳來一聲尖銳的汽車鳴笛聲,孔明玉終于忍受不了地大叫了一聲,昏迷過去。
走出孤兒院的烏鸢忽然停下腳步,似有所感地低頭一看,發現自己也恢複了。
她笑了聲,想到一會就要見到的人,心裡無比暢快連步伐都輕快了些。
還是得趕緊找到哥哥,讓那個瘋子先找到就不好了。
不過那個瘋子現在應該忙着清理被他或抓或騙進障裡的“醒過來”的那些人,現在還不能找哥哥,因此她還算是有些時間可以提前去找到烏清棠。
想到分頭前,那人告訴她的“你幫我把那些醒過來的人全殺了,我就告訴你你哥死的真相”。
她根本不稀罕,她會憑自己找到那場車禍的真相,但在那之前,孔明玉和她哥哥的死脫不開關系,所以她要孔明玉想起來并真心地忏悔,去烏清棠墓前磕頭謝罪。
本來想直接殺了孔明玉的。
但哥哥應該不喜歡,那還是算了。烏鸢覺得有些郁悶。
很快,她不再想那場車禍也不再想那個陌生男人是怎麼知道哥哥的障并怎麼認識哥哥的,烏鸢開始全心全意幻想一會跟烏清棠重見的場景。
好多好多年沒見了,哥哥。
好久不見,你還記得我嗎?
不對,她忽然笑起來,現在哥哥應該認不出她了,因為她長大了跟當年那個小姑娘不一樣了。
忽然,她停下了腳步,看見不久前自己踢出來的足球還躺在那裡。烏鸢走過去,眼都不眨地就把那球踢得更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