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半渠身為一個障靈,仍然是瞬間被吓破了膽,情急之下竟是摔在了坑裡。
還是孔笠一把講他後衣領提起來扔出了坑裡,“虎哥”再次抓空,他眼皮不知何時掀開了,不像正常人,而是撐得極大,眼球都要掉出來。
它猛地撞裂了身前的棺材闆,撲向孔笠。
然後被倪秧狠狠砍了一記在肩頭,深不見底的傷口冒出濃烈的黑色障氣。
它反手緊緊抓住倪秧的傘,斜斜一笑,嘴角飛速開裂。
倪秧使勁一抽,竟沒能抽出來。
那障靈反借他的傘迅速爬出坑底,障氣纏繞着傘就要碰到倪秧的手卻猝然停下。
倪秧擡頭看,見孔笠沉着臉将自己的筆抽出,那障靈胸口晃蕩吊着的破爛肉團就滾落下來,滾進泥裡。
黑玉筆百毒不侵,遇障破障。
“沒事吧?”孔笠大步走來問。
倪秧搖頭。
劉半渠結結巴巴不成句的聲音響起:“你你你們……看看周圍。”
孔笠轉頭,他們周圍幾裡早在不知不覺間圍了圈跟“虎哥”差不多的樣子的障靈,搖搖晃晃着漸漸縮小了包圍圈。
那股混着臭沼澤障氣味的風裡是忽略不了的沖天血腥氣息!
見被發現,那群障靈便不再顧忌,湧向他們!
“還命來還命來還命來……”
“我想我爹娘,我娘眼睛瞎了沒有我她可怎麼辦……”
“我隻是為了多幾兩面有錯嗎有錯嗎?!”
三人愕然,這些都是被趙府殘害死于非命的孤魂怨鬼!
*
柳相思推開門,正正撞見李晚晴端坐在桌邊,放下唇邊的茶水。
“你要睡了嗎?”柳相思自然問。
李晚晴點頭。
她明顯有些緊繃,柳相思沒說什麼走向床鋪替她鋪好床被,又照常點了助眠的熏香。
走之前她帶上了門,看李晚晴上了床蓋上被子。
門口兩個趙府來的小丫鬟早睡得東倒西歪。
柳相思又回頭看了看周圍那些黑暗處,李晚晴可能不知道,她卻是很清楚,這周圍趙家的隐衛整整多了一倍。
據說那位趙公子一醒來第一時間傳令要增派人手,保護好李姑娘。
隻不過明眼人都知道,說是保護,其實更像是監視。而且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
隻怕李晚晴今晚想偷偷離開有些危險,但柳相思沒提醒她。她打算借機跟着李晚晴一起去。
直到天上彎月被遮,天地間暫時陷入昏暗之中,不遠處隔壁院中高樹上晃腿悠閑的柳相思眼神一凝,隻見李晚晴的屋子窗棂開了。
那兒原本正對一堵高牆,原來也是無人看守的,但現在顯然不是盲區了。
李晚晴跳出窗子,走到一棵高大茂盛的樹邊,仰頭望了望,随後将手中勾爪往樹上一抛。很快一條繩梯落了下來。
李晚晴正要攀爬而上,忽然聽見身後細微腳步落地摩擦一聲。她警惕轉頭,是一個黑衣蒙臉的人。
“李姑娘,公子說定親之前您哪都不能去。”黑衣人聲音沉沉,藏着警告。
李晚晴額頭沁出冷汗,她掐一把手心正要同他周旋,忽然他們身後又傳來“咚”一聲悶響。
黑衣人轉頭,看清地上的人時瞳孔蓦地縮小了,那是跟他一起執行任務的同伴。
他迅速仰頭,隻見牆頭上坐着一個相貌明豔至極的女子,那女子毫不在意地與他對視,嘲諷意味十足地開口:“兩個大男人欺負人家一個弱女子恐怕不合适吧?”
“柳相思?”李晚晴愣愣,她怎麼會在這裡。
“你站那就好。”柳相思囑咐她一句。
“你是誰?”黑衣人驚疑問。
柳相思甩鞭子擦過他側臉,勾住一根粗壯樹枝,借力落下來。
“我啊?教你做人來了。”
柳相思閑閑說完,收回深碧色長鞭,沒給他反應的機會就狠狠摔鞭砸去。
男人狼狽地滾了一圈,爬起身面前迎上她的下一鞭,手中長劍被拉得脫手甩到牆角去。
“等等!”他深知不是對手,高喊道。
柳相思才不管,揮動鞭子卷起他脖頸,扔到牆上,生生把他砸暈過去。
這下兩個人就整整齊齊躺好了。
看着逐漸靠近的柳相思,李晚晴不由得後退幾步,“你到底是誰?”
“你别擔心,我不會害你,隻是見不得他們狗仗人勢而已。”柳相思一邊安撫一邊懊惱,糟了,本來想借機跟她拉進關系的,誰知竟是起反作用了。
“我跟趙家人不是一夥的,你忘了麼?我也是為了……我朋友而來的。”柳相思說。
她這倒是說的實話,柳相思才跟她說了關于自己的朋友消失在趙府的事,還希望她能說服劉半渠幫他們驗屍。
李晚晴放松了一些。
見狀,柳相思趁熱打鐵:“我可以護着你出去,外面還有幾個趙家的人。”
李晚晴沉默思慮了一會後點了點頭,無論有沒有柳相思的幫助她今晚必須離開這裡一趟,因為有人等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