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個快點從我家出去，不然我要報警了！”

孔笠走到倪秧前，臉上笑意很淡，“知道了，請讓讓，我們正要走。”

李莊橋臉很臭地讓開，兩人又出去了。

在玄關處，兩人跟李敏和李昊簡單告别。

沒走出幾步就聽見了李莊橋叫他們回去的聲音。

“胡說什麼小孩懂什麼……你弟前天不是還看見她了嗎？過兩天自己不就回來了……”

倪秧：“你覺得李香不見會跟她爸媽有關嗎？”

孔笠搖搖頭：“連她不見了都懶得問，如果真是他們應該裝裝樣子的，李莊橋的腦袋還沒這麼聰明。”

倪秧看他一眼，想說什麼，以前還沒發現他這麼刻薄。

剛下樓上了車，手機就振動了下，孔笠拿出來看，是老圓回信息了。

和尚：「看到過，就在那廟附近」

接着老圓的電話打了過來。

“我跟你說真的，那廟真的很有問題！”

孔笠把通話頁面給倪秧看一眼，才放回耳邊回他：“早就知道了。”

“你能不能快來我們兩個一起去看看，上次我去聽見兩個聲音估計裡面就有兩隻鬼……我一個人恐怕打不過。”

“你沒看錯嗎？”

“沒有，就是兩隻鬼，我當時本來隻是想随便看一眼就走的，結果聽到聲音，往裡面一看一個影子也沒有，不是鬼是什麼？”

孔笠笑了下，“抱歉，之前錯怪你了。”

那頭就吱吱哇哇半天，孔笠耐心聽着，末了才說：“我馬上過來了，還帶了一個人和我一起。”

倪秧原本看着車窗外倒退的景物發呆的，聽到這話，轉過臉來看他。

孔笠正好挂了電話，見狀擡擡下巴，示意他打開前面的車抽屜。

“裡面有紙和餅幹，你随便拿。”

倪秧沒動，“剛剛打電話的人就是你在周家壩的朋友嗎？”

孔笠點頭，“嗯，老圓。”

倪秧覺得挺巧的，“我好像也認識他。”

絲毫沒懷疑他的話，孔笠眼裡帶笑，“是嘛？那好巧啊，我們還挺有緣分的。”

倪秧覺得這話裡邏輯不大對，但是懶得糾正他。

“我開玩笑的，這樣更好了。”孔笠找補道。

倪秧這才嗯一聲，說：“我先睡一會，到了你叫我起來。”

“好。”

等倪秧再次醒來，外面天色近暮，幾顆夜星在遠遠天際閃爍，鄉下總是黑得快些。孔笠還在專注開車，看樣子快到了。

他一動，身上的東西就往下滑，涼風鑽進他脖頸處。

他看了眼，發現是孔笠的薄外套。倪秧沒立即起身，看一眼身側的人側臉，而後閉上眼睛在心裡默數十秒，最後嗅了下布料上殘存的氣息才起身。

“醒了？”

“嗯，我睡了多久了？”倪秧自然地把外套還給他，“謝謝你的衣服。”

孔笠揀着前面的那個問題回他：“兩個小時。”

“快到了，一會你要是困就繼續睡會。”孔笠囑咐他。

又忽然見他整張臉和耳朵都偏紅，孔笠伸手向調溫度的地方随口道：“很熱嗎？要不要我……”

“不熱，不用開窗了。”倪秧回神，連忙說。

可能是睡了一覺，他發頂翹起一撮頭發，臉唇都紅潤潤的，雙瞳黑亮，莫名顯得很乖，沒了平時清醒時候的戒備和遠離。

孔笠看了他一會，直到倪秧有些不自然地轉開臉才移開視線。

兩個人心裡藏着事一時無話。

找了個地方停完車，和老圓在約定好的地方碰面。

“在這！我在這！”一個穿寬大黃袍的光頭僧人在不遠處沖他們大喊，引來旁邊好幾個人看。

孔笠有些沒眼看。

一開始天色黑，老圓沒認出孔笠身後的倪秧，等看清他的臉，才反應過來他就是孔笠說要帶過來的人。

“倪秧！怎麼是你和這臭小子一起來了？你們居然認識？”

老圓蹭着過來想攬倪秧的肩膀，跟他好好叙舊，然後隻見懷裡一涼，懷中人已經被擄走了。

老圓一見孔笠把人拉走了，頓時瞪眼：“你幹嘛，我要跟我們乖苗苗好好說話的。”

孔笠懶得理他：“我認識得比你早多了，我還沒叙舊呢你叙什麼。”

倪秧哭笑不得擺脫他的手臂，衣服都亂了些，頭發也被風吹起不規則的形狀。

“倪秧，你說說這人蠻橫不蠻橫？”

“有點吧。”倪秧笑着說，一旁小屋格窗暖黃的燈光映在他眼裡，像轉瞬即逝的琉璃般的光斑，雙眸漂亮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