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香啊。”我喜歡白檀的味道,吸了吸鼻子,又湊過去在安室透衣領邊聞了聞,“兄弟你也好香啊。”
他下意識擡手嗅袖口,剛好給縮回頭的我一個肘擊。
“啊!”我慘叫。
他知道我在誇張,一個眼神都欠奉,隻是反手摸摸我下巴敷衍到:“抱歉抱歉。”
為了散味道我們吹了一路的風,直到我連打兩個噴嚏他才關上窗。到了田中的事務所樓下,他鎖好車,問我:“還有味道嗎?”
我聞聞自己的頭發,又湊過去聞聞他衣領,信誓旦旦跟他說:“沒啦!”
他瞥了眼我的頭發:“你最好把頭發紮起來。等下,我車上有個鴨舌帽。”
我沒帶發圈,隻能随意盤起來塞在鴨舌帽裡,然後懷揣着一種做賊的激動之情跟在他身後走上烏漆嘛黑的樓道。
怎麼回事,做偵探好像有點好玩。
他讓我幫他拿住手電筒,從兜裡掏出兩根鐵絲開始撬鎖。我很好奇這要怎麼操作,讓他教教我,按他說的找不同位置試手感,結果弄了半天也沒感覺到有什麼不同,隻能放棄。
“這個手感很細微,确實不太容易上手。你可以再感受一下。”他伸手抓着我的手搗鼓了會兒,我隻感覺他的動作似乎是有些套路的,還有就是他的掌心好熱好熱,至于什麼開鎖時細微的手感完全沒有感覺到。
直到門開了我也沒想明白剛才發生了什麼,但也沒時間複盤了,我們走進去關好門開始搜查。
上一次在這麼黑的房間找證據還是玩密室,現在來真的了,好刺激。
我盡力表現得機靈點,看他開了電腦,我就去書架那邊翻檔案。
田中是個整潔且老派的人,保留着團塊次世代對實體産品的執着,喜歡把文件打印出來存檔,所以每個委托人的檔案都被放進文件夾裡依照委托時間順序排放。
唯獨缺了高橋由紀的。
“紙質檔案沒有,你那邊怎樣?”我轉身問安室透。
他目光落在屏幕上,屏幕的冷色光線把他的神色照得格外認真,“電腦裡也沒有。不過偵探是不會完全毀掉自己調查出的真相的,我猜他多半留了磁盤。”
他又仔細過了遍電腦裡的文件,我翻找田中的書桌抽屜。最終,我們在他放營業執照之類證件的檔案盒最底下找到了3個磁盤。
在這裡連磁盤都要3選1嗎?!
田中的桌上雖然有3台顯示屏,但隻有一個主機箱,我們隻能逐一打開磁盤看,裡面果然不出所料都是些不便公開的信息。開到第二張的時候,我們找到了高橋由紀案件的資料。
裡面大部分的内容高橋由紀留下的文件袋裡都有,我們快速地過了一遍,看到後面我們發現照片中的不尋常之處——久世高志,在同一時間,出現在了兩個不同的地方。
田中用數碼相機拍攝的照片每一張右下角都有日期和時間的标識,3月20日的文件夾裡,那幾張标着下午1:45到2:15之間的照片裡,久世高志正在咖啡店裡用電腦,還與不知什麼人打了電話。而與此同時,顯示着相同時間的監控畫面則拍到他在看起來像是自家書房的地方開視頻會議。
安室透通過照片信息确認了下那些畫面的生成時間,與圖上标注無異。
“什麼意思?雙胞胎?”我茫然看他。
他手托下巴看着屏幕上兩張一樣的臉:“久世健一對外公布的一直隻有一個兒子。”他俯下身,像是對着照片裡的人說:“那麼,你又是誰呢?”
我們返回查看日志,給客戶的反饋和他自己的手記是兩份材料,在他3月16日的手記中有一行我們先前沒有看到過的話——
客戶懷疑久世高志是不同的兩個人,要求我在指定時間繼續跟蹤。
果然,高橋由紀覺察到了不對勁。
我們繼續看下去,這個田中還是有點東西的,他調查出了另一位“久世高志”的身份檔案。那個與久世高志長了一張臉的男人叫千住明,26歲,戶籍在小久保町三丁目,父親千住聿,母親千住祥子已故,從成長經曆來看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但是這個普通人家的孩子卻和商業大亨的獨子長了張一模一樣的臉,是巧合還是淵源?
另一個文檔是田中的調查結果,看口吻像是後續寫的。在這裡他推理出了一個令人震驚的故事。
千住明是久世健一的私生子,他在發現自己和那位同父異母的兄弟長着一模一樣的臉後産生了虛榮心,或者是取而代之的想法。他先是以久世高志的身份接觸高橋由紀,又引導她與真正的久世高志相識并且訂婚。此間他通過高橋由紀這個媒介來了解更多關于久世高志和久世家族的事情。
在田中的推測裡,最後可能是久世家發現這件事後控制了高橋由紀,防止她把這個秘密洩露出去。
事情說得通,但好像總有哪裡不太對。
安室透把磁盤裡的内容全部拷進自己的U盤,我們複位了觸碰過的所有東西,然後離開了田中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