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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所謂的加點料就是畫一顆粉紅色的小愛心嗎?”
我俯身審視着面前一排巧克力小餅幹,相當無語地開口。
他聳肩攤手:“不然怎麼叫愛心巧克力餅幹呢?”
“什麼東西!你還是不是個反派了,誰家反派加料畫愛心的?”
“還沒結束呢。”他說着,從抽屜裡拿出一個棕色的小藥瓶,從裡面倒出四五粒白色藥片。
“這不會是維生素B吧?”我雙手環抱胸前調侃一句。
他用廚房紙把藥片包好,手向我一攤,我把手上那把餐刀遞給他。他拿過刀柄把藥片敲碎成粉末,灑進了粉色糖霜裡。
他一邊加料,一邊跟我解釋,等下次去Leo家的時候就把他藥倒,我們再好好翻翻他的電腦和保險櫃,找出他的聯絡人。
沒錯,在第一次坐他車的時候我就分别在他的鑰匙扣和車上都藏了監聽器,本來以為順藤摸瓜的路還會再曲折一點,沒想到他也不安分,在私底下分銷那批來自俄羅斯的貨。
在我們做好餅幹并把現場收拾好後,宿醉的Leo醒了。他的今天是從一聲“BB,你把我内衣藏哪兒了?”開始的。
監聽器還是透哥買的那批收音很好的貨,萬幸鑰匙被Leo丢在客廳沒帶進卧室,我們有幸避開了一個活色生香的夜晚。
我幽幽地對他說:“我至今還是會想起Rye跟他女朋友那一場......”
“這麼挂念他?”他說。
“阿一西...”我罵了句韓語,最近和韓國人相處的多,讓我突然頓悟一個事情,就是日語裡他嗎的沒什麼髒話,怪不得之前總感覺講話缺點味道,“你看到他的時候内心就沒有一點愧疚嗎?”
他冷笑一聲:“并沒有。”
“你的道德真敗壞。”
“他們在說什麼?”他不理我,微皺着眉頭聽那邊的對話。
“去哪裡吃brunch。”我沒好氣地說。
“你聽得懂韓語?”他轉頭看我一眼。
“聽不懂。”我說。
他右邊眉毛一揚,用表情表示對我的譴責:“那你說什麼?”
我慢條斯理怼回去:“那你問什麼?”
聽着聽着,我突然想起一個事來,就是早前他有一次打電話給我,前一晚我和時雨、蒼介clubbing回來住在我的公寓裡,我接起他電話時候蒼介說了話。
難道說......
“你不會以為我跟蒼介是這種關系吧?”我猛然轉過頭去問他,聲音有點響,他的身體微微向後傾斜了下。
“卧槽,那天你打電話給我時候時雨也在,我們三個經常一起玩的!”
我這個人是不怎麼怕被别人造黃謠的,但是被誤會跟自己的好朋友有一腿那感覺是相當惡心的,于是解釋到。
他一張認真嚴肅小貓臉,略微思索了下緩緩啟唇說到:“你們玩的還挺花。”
我閃電般回憶了下前面自己說的話,慌忙說:“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們隻是普通朋友!”
他簡短地“哦”了聲,像是一點也不感興趣似的轉回了頭。
Leo在這個女生面前完全是渣的明明白白的,和在我面前立的人設不一樣,從他們的對話中能聽出他們是酒局上認識的快餐關系。
我把做好的餅幹的照片發給他,放下手機靜候那邊的動靜。
本來聽到他要去洗澡,我以為會晚些才收到回複,沒想到他門一關就回了我的消息。他說現做的餅幹要現吃,問我今天有約了嗎?
我故意沒回。等他洗完澡出來,那個女生問他晚上去不去看QS的場,他笑着罵她腦子裡除了那些明星哥哥能不能裝點别的。女生說可是哥也挺喜歡他們的,不是嗎?他歎了口氣,說天天這種場,厭了。
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到底。
我看着時間差不多,回複一句【沒有。】
【想來看看我的狗嗎?】
看到這條信息,我跟透哥心照不宣地笑了出來。
“你怎麼知道他這兩天就會約我去他家?”我露出一副驚訝又崇拜的表情,四分是真的,六分是演的。
“你昨天給他發了露腿的照片,暗示都給到了,他哪還等的急?”他說。
那張照片本來是想拍switch上一個玩不明白的關卡,透哥給我提了一些非常有心計的小建議,我就把switch擺在腿上拍給他了。
我對他豎起一個大拇指:“你是懂得撩男人的。”
他好像被我誇的不是很對味。
Leo收到我的信息後拒絕了那個女生,含糊其辭地說晚點有事,催促她離開了公寓。這會兒透哥看出了端倪,問我是不是其實會韓語。我用手比了一小點距離,謙虛說到會一點點。
接下來我們花了十分鐘讨論接下來的計劃,又花了二十分鐘來選今天的穿搭。
換衣服時我們閑聊,他問我在聽到Leo和其他女生暧昧前會不會有那麼一瞬間以為他是真心的。我彎腰把鞋跟挂上,說,不會,這種男的我早碰上過。
他靠在沙發上看着我,問:“然後呢?”
我轉了個身看看這套側面的樣子:“然後啊,吃虧了,分手了。”我又想了想,補充道:“也不是,比起Leo還是好多了。他比我大好幾歲,那個時候我還在讀書,小到魚子醬的品質、紅酒的種類,大到就業的行情、社會的規則,都是他教我的,說實話我受他影響還蠻多的。”
“首先,他跨過年齡和閱曆的差距來找你談戀愛,那就不是什麼好人。”
我錯愕地朝他看去,下午三點的陽光在雲層後一晃而過,他背光坐着,表情認真。我本隻是挑着衣服随口說說,他這一句話讓我松懈遲緩的腦子幾秒都沒反應過來。
但是他說的對。
我從高跟鞋上走下來踩在地上,把那雙影響我走路的鞋子踢到一旁,笑了笑說:“我從每一個人身上都學到東西,他們本身是好是壞對我而言并不重要。”
“看不出你還是個戀愛腦。”
我當然不是。本想辯解幾句,忽然又覺得有點累,我收起攤在床上的衣服重新挂進衣櫃,頭也不回的“啊對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