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待時機?”陳遠山冷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太子如今生死未蔔,正是我們動手的好時機!隻要太子一死,儲君之位必然落在衍兒身上!到那時,我們陳家便能東山再起!”
陳夫人聞言,眉頭微微一皺,語氣中帶着一絲無奈:“父親,太子已經醒了。”
陳遠山一愣,随即臉色大變:“什麼?太子醒了?怎麼可能!他不是重傷昏迷,生死未蔔嗎?”
陳夫人輕輕歎了口氣,語氣中帶着幾分疲憊:“駐軍已經找到了太子的行蹤,甚至找到了長孫丞相失蹤三年的嫡次子長孫斯年。”
“太子不僅醒了,還恢複了意識。父親,此事已成定局,我們不能再輕舉妄動。”
對于太子還活着這個消息,她自己也是震驚的不行,鬼見愁的懸崖落差極大,鮮少有人墜崖後還能活着回來。
不僅活了,還活了三個人。
據探子說,太子本來是差一點就死了,逆境之中竟然被失憶的長孫斯年救了回來。
真可謂是時也命也。
陳遠山臉色鐵青,拳頭握得更緊,眼中滿是不甘:“難道就這麼算了?我們陳家就這麼任由太子擺布?”
陳夫人搖了搖頭,語氣中帶着一絲無奈:“父親,太子手段高明,心機深沉,我們若是再與他硬碰硬,隻會自取滅亡。如今之計,唯有韬光養晦,靜待時機。”
本來都放棄替兒子争取争取了,但是太子墜崖的消息無疑是又給了她新的希望。
但突如其來的消息也是毫不客氣的給她潑了一盆冷水,透心涼。
隻要喬承陵一日不死,他兒就一日無法繼承大統。
片刻後,陳夫人緩緩開口,語氣中帶着幾分深意:“衍兒那邊,還勞父親要多費心。他雖然不喜政務,但畢竟是陳家的希望。若是他能有所長進,我們陳家的未來,或許還有轉機。”
提到自己的兒子喬衍,陳夫人的眼中閃過一絲黯然。
喬衍是她的親生兒子,也是二皇子,本應是儲君的有力競争者。
然而,喬衍資質平庸,隻愛詩詞歌賦,平時雖有努力學習處理政事,但實在爛泥扶不上牆。
自從被太子罵過之後,更是整日沉迷在風花雪月中,一副頹靡之式。
她曾多次勸誡,但喬衍始終左耳朵出右耳朵進。嘴上答應的好好的,但她說的一句話都沒有當回事。
讓她猶如一拳錘在了松軟的棉花上,讓人養胃至極。
陳遠山聞言,臉色更加難看,語氣中帶着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意味:“衍兒他……他若是能争氣一些,我們何至于此!”
陳夫人語氣中帶着幾分無奈:“衍兒天性如此,強求不得。我們隻能另尋他法。”
她輕輕端起茶盞,抿了一口溫熱的茶,目光投向殿外。
陽光透過窗棂灑在雪面上,兩個半大小人在宮人的擁護下堆積着雪人,笑聲悠悠傳來。
陳遠山順着她的目光看去,沉默片刻,心中為難:“放心,衍兒終是我外孫,我再想些辦法。”
他還有萬千家财,總得想辦法為自己這外孫謀個出路。
殿外的院子裡,積雪鋪滿了地面,銀裝素裹,仿佛一片純淨的天地。
喬妍蹲在雪地裡,小手凍得通紅,卻依舊興緻勃勃地将兩根細竹插進雪堆的左右兩邊。
一個形狀有些怪異的雪人漸漸成型,雖然歪歪扭扭,卻帶着幾分童趣。她歪着頭看了看,似乎對自己的作品頗為滿意,嘴角揚起一抹燦爛的笑容。
“皇兄,你看!我的雪人!”喬妍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雪,轉頭看向喬衍,眼中滿是期待。
喬衍攏了攏被風吹落的碎發,笑着點了點頭:“嗯,很好看。”
小姑娘聽到誇獎,立刻發出銀鈴般的笑聲,清脆悅耳,仿佛連寒冷的空氣都被她的笑聲染上了幾分暖意。
喬衍看着妹妹那副天真爛漫的模樣,心中也不由得輕松了幾分。
他剛跟着侍衛回宮,正好遇見下學的妹妹,便順道帶着她一起來了臨華殿。
母親與外祖正在殿内談事,他閑來無事,也就陪着妹妹一起堆起了雪人。
喬衍的目光不經意間落在臨華殿的門廊處,隻見陳遠山正跨過門檻,朝着他們的方向走來。
喬衍立刻将手中的雪球扔進了花壇裡,接過宮人遞來的錦帕,擦了擦手,快步迎了上去。
陳遠山見到喬衍,立刻恭敬地行禮,即便喬衍是他的外孫,但畢竟是皇室之人,禮數不可亂。
喬衍有些拘束,連忙扶起陳遠山,語氣中帶着幾分無奈:“外祖,之前不是說過了嗎?私下裡不必行禮。”
陳遠山卻搖了搖頭,目光在四周掃了幾下,語氣堅定:“禮不可廢。”
喬衍見狀,也不好再多說什麼,隻得點了點頭。
這時,喬妍也撲了過來,一把抱住陳遠山的腿,仰起小臉,笑嘻嘻地喊道:“外祖!”
陳遠山臉上的嚴肅瞬間融化,露出慈祥的笑容。
他彎下腰,将喬妍抱了起來,輕輕捏了捏她的小臉,逗得小姑娘咯咯直笑。
喬衍站在一旁,看着這一幕,心中不由得湧起一股暖意。他輕聲問道:“外祖,您與母親說了些什麼?”
陳遠山聞言,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歎了口氣。他将喬妍放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柔聲說道:“妍兒,去找你母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