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城,未央宮。
喬葉坐在宣室殿中,手中握着一封急報,指尖微微顫抖。
指尖微微顫抖。信上的字迹清晰而冰冷,信上廖廖數語,卻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刺入他的心髒——太子喬承陵在雲嶺墜崖,生死未蔔。
“陵兒……”喬葉的聲音沙啞而顫抖,目光死死盯着信紙,仿佛要将每一個字都刻進心裡,卻又希望這一切隻是一場噩夢。
他的手無意識地收緊,信紙在掌心皺成一團,發出輕微的“沙沙”聲。
胸口劇烈起伏,如有一塊巨石壓在他的心口,讓他喘不過氣來。他的眼前一陣發黑,耳畔嗡嗡作響,仿佛整個世界都在旋轉。
“陛下!陛下!”王荀驚慌失措,連忙上前扶住喬葉搖搖欲墜的身體。
“傳太醫,傳太醫!”
喬葉卻仿佛聽不見任何聲音,他的腦海中隻剩下喬承陵的身影——那個從小聰慧過人的孩子,那個在他膝下撒嬌的少年,那個在朝堂上侃侃而談的儲君。
他的陵兒,他的驕傲,他的希望……如今卻生死未蔔,甚至可能已經……
宣室殿内頓時亂作一團,太醫匆匆趕來,為喬葉施針急救。片刻後,喬葉悠悠轉醒,眼中卻是一片空洞。他緩緩擡手,聲音虛弱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傳……傳右丞相長孫遼……即刻入宮……”
半個時辰後,宣室殿内。
長孫遼站在衆臣之首,眉頭緊鎖,目光中帶着幾分複雜的神色。太子墜崖的消息,他是最後一個得知的。
一衆人等知道消息後烏泱泱的湧入他的丞相商議此事,正好趕上陛下傳召。一堆人便浩浩蕩蕩的跟着一起來了。
陛下的原意大概隻召了他一人。
“陛下,”長孫遼上前一步,躬身行禮,“太子殿下之事,臣等深感痛心。然國不可一日無儲君,臣請陛下早做決斷,另立太子,以安天下之心。”
他也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提及另立太子一事戳喬葉的肺管子,但是他被其他大臣要挾着,根本無法拒絕。
他的話音剛落,其他世家官員紛紛附和:
“臣附議!太子殿下生死未蔔,國本動搖,請陛下另立太子!”
“太子殿下推行的科舉制改革,本就動搖國本,如今太子出事,臣請陛下撤回改革之策,以穩朝綱!”
“陛下,太子殿下雖才華橫溢,但改革過于激進,如今正是撥亂反正之時!”
衆臣的聲音此起彼伏,宣室殿内一片嘈雜。喬葉坐在上位,臉色蒼白,目光卻依舊銳利。他緩緩擡手,聲音低沉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夠了。”
衆臣頓時噤若寒蟬,紛紛低下頭,不敢再言語。殿内一片死寂,唯有燭火燃燒的輕微“噼啪”聲在空氣中回蕩。
喬葉的目光最終落在長孫遼身上,眼中閃過一絲冷意:“長孫愛卿,太子之事尚未有定論,你等便急着另立太子,是何居心?”
長孫遼上前一步,躬身行禮,語氣恭敬卻不卑不亢:“陛下,臣等皆為江山社稷着想。太子殿下墜崖,生死未蔔,國不可一日無儲,若不早做決斷,恐生變數。”
喬葉冷笑一聲,聲音中帶着幾分譏諷:“長孫遼,你口口聲聲說為江山社稷着想,可朕怎麼覺得,你是在為你世家的利益着想?”
長孫遼臉色微變,但很快恢複平靜:“陛下明鑒,臣等絕無私心。太子殿下雖才華橫溢,但如今生死未蔔,朝局動蕩,若不早立儲君,恐天下不安。”
另一名官員上前一步,語氣急切:“陛下,太子殿下若真有不測,國本動搖,臣請陛下早做決斷,另立太子,以安天下之心!”
喬葉的目光驟然冷冽,聲音如寒冰般刺骨:“太子隻是暫時未歸,你等便急着另立太子,是何居心?莫非你們早已有了人選,隻等朕點頭?”
“是誰?!喬衍還是喬寅?”喬葉一巴掌重重拍在桌案上,驚得主衛重臣寒毛豎起,“朕告訴你們,若我兒出事,朕就親手殺了他們陪葬!”
他一共就三個兒子,喬寅出身不好,勢微言輕,用屁股想都知道這群人想擁誰為太子。
殿中沒有任何人懷疑喬葉此言的真假,因為喬葉他是真的能做出把兒子都殺了的舉策。
喬葉沒有再說話,隻是緩緩閉上眼睛,仿佛在壓抑着心中的怒火與悲痛。
片刻後,他睜開眼,聲音低沉而堅定:“太子之事,朕自有決斷。至于科舉制改革,此乃太子心血,亦是朕之旨意,任何人不得妄議撤回!”
他喚長孫遼前來,本意商量後事,沒想到烏泱泱來了一群人,吵的他頭疼欲裂。
衆臣面面相觑,卻不敢再出聲反駁。
“傳朕旨意,加派人手前往雲嶺,全力搜尋太子下落!凡有阻撓者,殺無赦!”
此時此刻,一道人影策馬奔騰,跨過北疆厚重的積雪和凍結的河流,向北方草原奔襲而去。
北方的大雪又逢兩日而停,每家每戶在軍中将士的帶領下,齊心協力修建房屋,一時間幹的熱火朝天的,沒有任何朝堂的消息傳來。
仿佛将他們遺漏了一般。
……
好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