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堂點頭:“孩兒明白。”
陳升泰走到爐鼎前,伸手接住一滴落下的液體,冷笑道:“隻要再有三日,這‘長生丹’便可大成。屆時,莫說是太子,便是皇帝親至,也奈何不了我們。”
陳玉堂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但很快低下頭:“父親英明。”
陳玉堂應聲退下,走到密室門口時,忍不住回頭看了一下那些被囚禁的婦女和孩童,他的目光在其中一個年輕女子身上停留片刻,拳頭微微握緊,但最終還是轉身離去。
“小六,你讓金鱗衛他們好好探查一下這豐樂縣。”喬承陵吩咐道。
聞言,小六臉色一變,試探問道:“殿下您知道金鱗衛跟着我們?”
金鱗衛行蹤缜密,向來是在暗中保護太子,殿下從未知道此事。
喬承陵白了他一眼,這兩天還真拿他當傻子了不成:“我又不是傻子,怎會不知此番出行是父皇授意,若沒有金鱗衛跟着,我連上京城門都出不去吧。”
“殿下如此聰慧!我這就去吩咐。”小六大喜,立刻應到。
正要離去,喬承陵看着窗外正在向這邊趕來的陳玉堂,他伸手攔住小六,将地圖收了起來:“來不及了。”
片刻後,陳玉堂推門而入,臉上堆滿了笑容:“三位久等了,家父已在正廳設宴,特命我來請三位過去。”
喬承陵微微一笑,起身道:“陳公子客氣了,我們這就過去。”
陳玉堂做了個請的手勢,目光在喬承陵的臉上停留片刻,似乎想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些什麼。然而,喬承陵神色如常,仿佛真的隻是一個路過的商人。
三人跟随陳玉堂來到正廳,隻見廳内燈火通明,桌上擺滿了珍馐美味。陳升泰端坐在主位上,見喬承陵進來,立刻起身相迎:“這位便是莫公子吧?久仰久仰,快請入座。”
喬承陵拱手還禮,目光在陳升泰臉上掃過。這位陳老爺年約五旬,面容清瘦,眼神卻透着一股精明與狠厲。
他的笑容看似熱情,卻讓人感到一絲寒意。
酒宴上,燭火搖曳,映照出廳内金碧輝煌的陳設。喬承陵坐在席間,手中把玩着酒杯,目光不經意間掃過桌上的燈盞。
那燈油燃燒時散發出一股奇怪的味道,既不似尋常的桐油,也不像松脂,反倒帶着一絲難以形容的腥氣,喬承陵莫名的感覺到一種惡心的感覺。
他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皺,随即恢複如常,笑着對陳升泰舉杯:“陳老爺,今日能得您如此盛情款待,實在讓我這區區商人受寵若驚。豐樂縣有您這樣的好客之人,真是百姓之福啊。”
陳升泰哈哈一笑,舉杯回敬:“莫公子客氣了。您遠道而來,陳某自當盡地主之誼。來,再飲一杯!”
喬承陵笑着飲盡杯中酒,目光卻始終留意着陳升泰的神情。
酒過三巡,他故作醉态,身子微微搖晃,口中含糊道:“陳老爺,這酒……真是好酒,隻是我實在不勝酒力,怕是不能再飲了……”
“公子,小心摔着。”小六上前一步拖住了喬承陵的腰,盡量讓他别往下倒。
劉黎對陳升泰拱手道:“多謝陳家主款待,隻是我家公子酒量不好,家中告誡莫要多飲酒,還望家主理解一二。”
“無妨無妨。”陳升泰見狀擺了擺手,連忙吩咐道:“來人,扶莫公子回房休息!”
劉黎和小六二人立刻上前,共同攙扶起喬承陵,将他送回客房。喬承陵一路裝醉,口中還嘟囔着:“好酒……真是好酒……”
待喬承陵離開後,陳升泰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他轉頭對陳玉堂低聲道:“明日一早,務必想辦法送太子離開豐樂縣。我們的計劃已經到了關鍵時候,絕不能出任何差錯。”
陳玉堂皺眉,語氣中帶着幾分不解:“父親,既然太子已經落入我們手中,為何不幹脆……”他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陳升泰猛地一拍桌子,低聲呵斥:“糊塗!太子若是在我們府上出了事,朝廷豈會善罷甘休?更何況,他身邊那兩個侍衛身手不凡,絕非等閑之輩。我們若是輕舉妄動,隻會引火燒身!”
陳玉堂被父親訓斥,隻得低下頭,悻悻道:“是,孩兒明白了。”
陳升泰冷哼一聲,語氣稍緩:“你記住,我們的目标是‘長生丹’,隻要丹藥一成,天下便是我們的囊中之物。在此之前,絕不能節外生枝。”
陳玉堂點頭應是,心中卻隐隐有些不安。他總覺得,太子此次前來,絕非偶然。猶豫片刻後,他端起一碗醒酒湯,低聲道:“父親,我去給太子送些醒酒湯,順便探探他的口風。”
陳升泰揮了揮手:“去吧,小心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