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年來匈奴南下越來越頻繁,越來越猖狂,喬承陵本來想着這幾年賺了錢,直接對匈奴全面開戰的,但是國庫和太倉根本撐不住這戰争,每次一提起都得被桑閑噴個狗血淋頭。
他真的有點後悔擡桑閑任大司農丞了,真的太能噴了。
尤其是桑閑和李墨兩個人狼狽為奸,那小數據都快算到小數點後六位了,就為了不讓他打仗,天天來永安殿噴他。
“今晚的月色真美啊。”
月光如水般灑在青石闆路上,映出兩人長長的影子。
喬雲擡頭看了看天空,沒看出來和以往有什麼差别來,小小的腦瓜大大的問号。
“雲兒,”喬承陵忽然開口,“你覺得這上京城如何?”
“咦?”喬雲想了想,認真答道:“上京城繁華熱鬧,百姓安居樂業,都是皇兄的功勞。”
喬承陵輕笑一聲,搖了搖頭:“繁華背後,亦有隐憂。今日劉府宴會,你可注意到那些賓客的眼神?”
喬雲皺眉,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回憶道:“他們看皇兄的眼神,似乎帶着幾分算計。”
“不錯,”喬承陵目光微冷,“這些人表面恭敬,實則各懷心思。孤雖為太子,卻也不能掉以輕心。”
喬雲握緊拳頭,堅定道:“皇兄放心,雲兒一定會幫你的!”
喬承陵揉了揉她的頭發,語氣柔和:“你還小,不必操心這些。你若是真想幫皇兄,就把你那獵場每年的份額往國庫捐上一些。”
“好啊皇兄,原來你惦記着我的小金庫呢!”喬雲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皇兄怎麼不從你的私庫捐!”
“我的私庫那是我的零花錢,哪裡能随随便便捐給國庫啊,倒是你那獵場,要不是仗着皇家名聲,那些人想要讨好你,剩下的誰會去啊?”
“不行不行!我不管,皇兄要是再惦記我的獵場,我就去告訴父皇,讓父皇把朝會改成三日一次!”
改成三天一次?那不是要了他老命了。
“哎呦我的小祖宗,行行行,哥不惦記你那點行了吧。”
“哼!”
兩人繼續前行,忽然聽見前方傳來一陣嘈雜聲。喬承陵擡眼望去,隻見幾名彪形大漢正圍着一個女子拳打腳踢,口中還罵罵咧咧:“賤人!竟敢進京告狀,看老子不打死你!”
那女子衣衫褴褛,臉上滿是血污,卻仍死死護着懷中的狀紙,聲音微弱卻堅定:“你們這群惡霸,目無王法,光天化日之下殺人,官官相護欺壓百姓,天理難容!我一定要告到陛下那裡去!”
喬雲見狀,頓時怒火中燒,握緊拳頭就要沖上前去:“皇兄,這些人太可惡了!我去教訓他們!”
喬承陵伸手攔住她,目光冷峻:“站住。”
喬雲急道:“可是那女子……”
喬承陵搖了搖頭,神色凝重。
這裡可是上京城,太陽日落西山的時候城門就關了,現在都快亥時了,上京城又不大,找一個進京告狀的女子也是分分鐘的事。
就以現在各郡縣與中央官員的勾連關系,但凡敢進京告狀的,城沒都還沒進呢就得被安排遙遙領先了,又怎麼現在才鬧出來?而且正好在他們回宮的必經之路上。
城門校尉和執金吾都是幹什麼吃的。
喬承陵嗖的一聲,将腰間的刀拔出,月光的映襯下寒光凜凜,正要踱步前進,位于身後的小六立刻飛身上前攔住:“殿下。”
見是小六,喬承陵歎了口氣:“把他們拿下。”
小六點頭應下,轉身對暗處打了個手勢。幾道黑影迅速閃出,如鬼魅般将那幾名惡霸制服。惡霸們還未反應過來,便被按倒在地,動彈不得。
“以後這種事交給上京令或者京兆尹就行了,沒必要演一出戲往我這塞。”喬承陵又将刀插回鞘。
真不是他冷血耍大牌,若是每一個欺男霸女,強搶民田的事都告到他這裡,那他還活不活了,本來一天天就忙的要死。
而且上京令和京兆尹都是他親手挑選的,那都是一等一的好官。
小六也不做解釋,自顧自點頭:“唯。”
喬承陵緩步上前,目光如刀般掃過那幾名惡霸:“敢在皇城腳下行兇,膽子不小。”
為首的惡霸掙紮着擡起頭,見喬承陵氣度不凡,心中一驚,卻仍強裝鎮定:“你……你是誰?少管閑事!”
喬承陵冷笑一聲,淡淡道:“當朝太子,夠不夠資格?”
那惡霸聞言,頓時面如土色,連連磕頭求饒:“太子殿下饒命!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求太子殿下開恩!”
喬承陵不再理會他們,轉身看向那名女子,語氣溫和:“你沒事吧?擡起頭來。”
那女子艱難地擡起頭,眼中滿是淚水:“多謝太子殿下救命之恩!民女……民女是來告狀的,家鄉的世族惡霸欺壓百姓,強占田地,民女實在走投無路,才冒險進京……”
這一擡不要緊,看到那張面孔,喬承陵腦子裡轟隆一聲炸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