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給他劉世塵三十萬大軍鎮守北疆。”
“朕對他信任有加。”
“他是怎麼對朕的?”
“連一個小小的陵墓都守不住是嗎!”
随後又是一腳踹在了騎士的胸口,一下子劃出去了十數米遠,一口鮮血噴出,肋骨也跟着斷了幾根。
騎士不敢怠慢,又踉踉跄跄的爬了起來,跪扣在乾帝面前。
“下臣該死,下臣該死!”
他隻是一普通的傳信兵,本與此事無關,但面對帝王之怒也不敢多說一句,隻能默默吞下所有怒火。
“你不該死,他劉世塵該死!”
“滾,滾,告訴他劉世塵立刻給我徹查此事。”
“若查不出此事,就讓他全家洗幹淨脖子給我等着!”
“滾!”
又是一腳踹上,騎兵不敢耽擱立馬叩首離去,生怕這帝王又将什麼莫須有的罪名按在他頭上。
“王荀。”
原本滿是怒火的喬葉攤坐在台階上,此刻的他更像是一個垂暮之年的老人,一瞬間喪失了所有的氣力,他伸手将王荀招來。
王荀恭恭敬敬行禮,生怕這個帝王再生氣來,道:“陛下有何吩咐。”
跟随喬葉十餘年,王荀知道這是喬葉暴風雨前的甯靜,不敢怠慢分毫。
“太子是不是往北疆發了一道金印,讓劉世塵遣十萬大軍回上京?”
聞言,王荀瞳孔驟然收縮,随即便感受到一股刺骨的寒冷,深入骨髓。
他撲通一下跪倒在地:“陛下,太子年幼,對軍務一知半解,一時沖動做了錯事,還請陛下看在太子年幼的份兒上繞過太子殿下!”
太子監國,雖有調兵的權力,但皇帝安在的情況下,私下調兵屬于謀逆大罪。
這道金令剛一發出便被王荀半路攔了下來,事情重大,他怕皇帝知道後重罰太子,一直将金印藏着,沒想到皇帝早就知道了這消息。
“行了行了,你倒是向着他。”喬葉輕揉着太陽穴,語氣有些不耐煩:“那特麼是我親兒子,我還能殺了他不成?”
“你做的很好,北疆的三十萬大軍,一個人都不能動。”乾帝百思不得其解,“這小子作什麼妖,還真想造反不成?”
但那也太早了些,最起碼得等到弱冠吧,他老子還沒死呢,這皇帝哪是那麼好做的。
匈奴人骁勇善戰,殘暴無比,若不是真正有威脅,他也不會派遣三十萬将士坐鎮北疆空耗糧草。
随意遣十萬人回來,萬一匈奴趁機作亂又如何?真是沒點分寸的!
喬葉對王荀的偏袒沒有怪罪,偏袒的畢竟是他最疼的兒子,在他眼裡,隻要對兒子好的都是好人。
“他昨兒傳的那幾個人是什麼來頭?”
“回陛下,殿下昨日傳了農丞侍令桑閑,右相之子長孫斯年、南陽侯之子劉黎,還有一位……右相的門客,名叫吳懷,目前暫無官職。”
斯年和劉黎是他欽點的太子伴讀,對這二人熟悉的很,倒是那個農丞侍令桑閑,有點印象,但是不熟,那個右相的門客又是什麼情況?
喬葉一下就明白了自己兒子這是想培養自己的勢力。
“還是太年輕了,”喬葉搖搖頭。
培養自己的勢力,不給人一點好處又怎麼行,讓為父助他一把。
立刻吩咐王荀道:“叫金鱗衛搜集大農丞的罪令,确保無虞後遞給太子處理。”
“唯。”
待王荀走後,喬葉毫無帝王形象般仰躺在冰冷的木地闆上。
稱帝前他本就在普通農人家長大,從小無拘無束慣了,不像朝中那些大臣出自世家,一舉一動都要遵守個“禮”字。
“陛下,國師大人求見。”一個小宮人上前說道。
喬葉煩的不行,不耐煩道:
“傳。”
雁辭二人走近宣室殿,便看到喬葉毫無形象地仰躺在地上,不敢說什麼,恭敬拜禮道:“下臣拜見陛下。”
喬葉閉目養神中,半開玩笑道:“國師消息挺靈通啊。”
雁辭未經思索:“事關太子殿下,臣下不敢懈怠。”
“哦,是嗎。”喬葉道,周遭忽然陷入沉默,他慢慢起身,慵懶似地展了展手臂,骨骼間嘎吱嘎吱的聲音突然傳來。
咣!
猝不及防的一雙大手掐在雁辭的脖頸上,讓他一時間難以呼吸,隻見喬葉拖着雁辭的下巴,一點點将他舉高,直到雙腳離地,高過他一個頭頂。
“君長!”
李召隐衛出身,反應極快,一時間沒來得及思考,見自家主人被挾制,下意識想要抽腰間的刀,卻想起進宮之前所有的刀具都已被衛尉暫管!
自己竟然對皇帝起了殺機!
頓時冷汗直流。
喬葉自然注意到了李召的反應,但是他不在乎,冷笑一聲:
“若不是承陵喜歡你,我還真想把你殺了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