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硯,是我讓你難過了,讓你太沒安全感。”謝川撫摸着他的後腦勺,一下一下,“你怎麼喝醉了才敢表現出來呢......”
裴行硯肩膀輕輕地抖動起來,雙手緊緊地禁锢住他的腰,他說:“我總覺得,你随時能抽身,随時能轉身離開,留給我一場虛幻的夢。”
謝川的心髒被他的話纏繞着,貫穿着,勒出一道道血痕。
“你真的喝醉了嗎?”
裴行硯沒有回答,擡起霧蒙蒙的眼睛,努力想看清他,謝川酸楚快要湧出喉間,低頭吻上去。
這個吻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溫柔,仿佛是想通過這個吻訴說着未盡的話語。
謝川說:“相信我,裴行硯,你給我的,我都會還回去,百倍、千倍的。”
裴行硯好似真的被安撫到,剛才朦胧的憂傷被這個親吻沖散,他本能的想要索取更多,直接反客為主,将謝川壓在身下。
未填滿的感情化作欲望鋪天蓋地地澆灌在他身上,謝川被弄得眼尾發紅,外套早就不知道被甩哪裡去了,甚至,褲子上的皮帶......
“靠!裴行硯你幹什麼?”
謝川又驚又疑,想從一圈一圈的束縛中掙脫出去,但裴行硯即使喝醉了力氣也是大得不行,死死的将他摁住。
“你之前,說要綁我?”裴行硯低着眼睛問。
“你踏馬是不是裝醉?!進門說的話你倒記得清楚!”謝川無語得想翻白眼。
“媽的有病,剛才一副要哭不哭的死樣子,下一秒就幹些不要臉的事。”雖說是在罵人,但謝川的語氣滿是縱容。
裴行硯從他脖頸間擡頭,嘴一撇:“你罵我?”
謝川:“......這會兒你倒是有腦子。”
幾分鐘後,謝川就後悔了,深谙一個道理,話不能亂說,真不能。
“大哥,收斂點行嗎?這不是在你自己家!”謝川的某個東西被握着,齒縫間擠出幹澀的警告。
樓下還有人在唱歌,門也沒反鎖,萬一,蘇随明進來怎麼辦?
但這都不是酒醉的裴行硯該思考的問題。
裴行硯的手指用力,眼睛無辜地盯着謝川的臉,欣賞着自己操控的每一個變化。
“你是我的。”裴行硯的言語跳脫,跟清醒時比,邏輯混亂,一會說這個,一會搞那個。
最重要的一個表現,他不會完全聽謝川的話,比如現在,謝川難耐的讓他解開皮帶,裴行硯當沒聽見,偏頭嘬他耳垂。
謝川:“呵,等以後的,不折騰回來......嗯...我不姓謝......輕點,别咬!”
……
12點整,謝川揉着發酸的手腕罵罵咧咧,裴行硯半睡過去,聽見謝川罵自己還能咧嘴笑一下,他一巴掌拍過去,認命的給裴行硯蓋好被子。
手機剛才都響了好幾聲,謝川找了一圈,最後在枕頭底下摸到,一打開,發現錄音軟件還開着,錄了幾個小時。
想錄的沒錄到,不該錄的倒錄了個全乎。
挨個回完消息,謝川也摟着裴行硯沉沉睡去,他累得不行。
周日上午,明晃晃的太陽撲撒在床鋪,鳥兒叽叽喳喳地蹦在枝頭,提溜着眼珠子看房間裡的景象。
謝川露出半個雪白的肩膀,隐隐還有紅痕,頭歪在裴行硯懷裡,他的手臂搭在謝川身上。沒過一會兒,敲門聲打攪了美夢,裴行硯皺眉,宿醉後醒來第一感受很不好,頭依舊暈乎乎的。
他覺比謝川淺,每次被打攪都是他先醒。
蘇随明又敲了幾下門,瞌睡惺忪,要不是等會兒他要回老宅吃飯,才不會在嗨到淩晨的第二天早起。
裡面還沒動靜,蘇随明沒耐心了,開門就進,畢竟這是自己家,而且裡面倆大老爺們,進去也沒事,但他走了幾步到床鋪那邊的時候,看見地上的幾團紙巾瞪住了眼睛--瞌睡醒得一幹二淨。
“我…靠?”蘇随明一句驚訝還沒感歎完,上面裴行硯皺着眉迅速提上被子蓋住底下的謝川,順手摸了個紙巾盒就往床腳那邊砸去,“出去!”
裴行硯還沒來的及打量環境,昨晚的記憶還沒完全回來,才醒自然而然不知道是在誰家,本能反應的對着蘇随明吼了句。
謝川也被這一聲吼醒了,扒拉着被子睜開眼睛,稀裡糊塗的沒搞清狀況。
蘇随明沒被砸到,還處在震驚的餘味中,跳腳道:“你有病啊!這是我家!”
他現在腦子裡冒出一句話--請蒼天辨忠奸!
又氣又委屈地吼回去後,他趕緊轉身出去關上門,翻了個白眼,嘴裡小聲罵咧:“md死gay!”
朝樓下走了幾步又轉身說了一句:“我回老宅了,把房間收拾好再回去!”
倒是不介意,反正他家房間多,這個卧室本來也是裴行硯經常住的,隻是大早上受到了一點小小的刺激罷了,主要是裴行硯這個狗東西,隻護着自家媳婦兒,蘇随明在自己家還倒成了外人了。
經這麼一小段插曲,裴行硯揉了揉太陽穴,看清環境後神色不太自然,但是心裡還是沒一點愧疚,反正姓蘇的沒臉沒皮的。
謝川打了個哈欠,坐起來,把衣服理正,問:“剛幹什麼呢,你們吵架了?”
裴行硯搖頭,看見他鎖骨上的痕迹後定住了神色,謝川低頭看了看,啧道:“看個屁,你别告訴我你斷片了?”
他很久沒醉得這麼厲害了,隻斷斷續續的在腦海裡搜尋到幾個片段,但都比較正常,裴行硯又瞅到了謝川手腕上不同尋常的一圈紅色,他眯眼指了指:“這也是我幹的?”
謝川冷笑:“你覺得呢?我自己綁自己?神經啊。”
裴行硯閉眼想了下,零碎的隻言片語和畫面漸漸織成一張網,大差不差的全都想起來了,謝川摩挲着手腕,說:“你要是想不起來也沒關系,我這裡有證據。”
“什麼?”
謝川調出那段長達兩個小時的錄音,在他面前晃了下,翹起嘴角:“要不聽聽?”
裴行硯不可置否地挑了下眉:“以後慢慢聽。”
當謝川穿好衣服下床時,看見地上皺巴巴的幾團紙巾,腦子裡某根弦“唰”的一下斷了,他僵硬回頭:“蘇随明看見了這個?”
裴行硯面不改色點頭,覺得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慢條斯理地穿褲子。
“啧,臉丢大發了。”謝川埋怨瞪他一眼,“都怪你,以後見面尴尬死了。”
“這有什麼,他又不是什麼清純小處男,不會害臊。”
“呵,你臉皮倒是厚。”
兩人收拾好房間下樓,一樓被保姆打掃過,煥然一新。謝川洗臉的時候對着鏡子扒拉下衣服,皺眉查看身上的痕迹,又罵了兩句裴行硯,慶幸還好脖子上沒有,不然怎麼回家。
“你倒是衣冠楚楚......”謝川不懷好意打量他一眼,憋出幾個字,“衣冠禽獸。”
裴行硯笑得沒臉沒皮:“醉了,真别怪我了。”
謝川斜睨:“沒事,你昨晚對我做的,遲早讓你還回來。”
“拭目以待。”
分别後各自回家,中午吃飯時飯桌上有說有笑,謝川不禁松了口氣,看來唐朔并沒有想說出去,細想來他也不會做這種背後告密的事,他不是那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