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單在第二天放學前确定下來,兩個班各報名十幾人,四班這邊由李黎管理。兩個班商量一番,最終确定舞蹈,拉了個群,裡面發了一些舞蹈視頻和教學詳解。
謝川點開視頻拉進度條看了個大概,整體是歡快的節奏,難度也不高,就是有些動作……需要扭胯。
他又下意識地掐手指,擰着眉毛看了會,最後煩躁地薅頭發。
天降大任于斯人也。
何其難堪。
恰巧兩個班體育課都在同一節,老師解散後就組織起來練舞。
羅繁正無聊蹲地下薅草,見齊陽他們過來了,喜出望外:“喲,你也參加呢…這是,上次一起爬山的那個兄弟?”
他問的那個人正是闆着個臉的馮逸元。
羅繁問齊陽:“他被你拐來的啊,這麼不情願。”
齊陽摟着馮逸元肩膀,龇着個大牙笑:“這叫舍身陪兄弟!”
馮逸元提腿一腳踩過去,齊陽“嗷”的一聲慘叫,抱着腳到處蹦。
差不多集合完畢,謝川才不緊不慢的走到隊伍中,羅繁眼睛都亮了,一下蹿過去:“我靠,你也會來參加這活動?!被誰脅迫的?”
謝川淺淺翻了一下白眼:“班主任。”
緊接着一陣長笑,羅繁樂開了:“我是真稀罕看你跳舞的樣子。”
“滾。”
開始排練,前面跳得好的兩個女生領舞,謝川始終垮着個臉,跟不上節奏,做不标準動作,前面還好,跟體操差不多的,後面上了難度,他都快順拐了。
體育老師也無聊地站旁邊盯梢,看了一會,他散步到謝川後面,忍了兩下沒忍住,說:“你的胯死掉了?”
“…………”
最先發出爆笑的是站他旁邊的羅繁,離得遠的沒聽清,都在交頭接耳,齊陽也沒聽清,還湊着個耳朵過去:“什麼死掉了?”
謝川閉上了眼,深呼吸,捏緊了拳頭,又松開,如此反複。
他那一瞬間,是真的在想直接罷工,這破舞,誰愛跳誰跳。
冷靜幾秒,又想了下後果,要真這樣,秦瑛能把他念叨死。
算了算了,忍一時就過去了。
羅繁湊過去跟齊陽解釋,接着就是兩人一起樂,樂着樂着感覺後面一股冷氣襲來。
謝川咬牙切齒:“給你們臉了?當我面笑?”
“你們跳得多好?”
羅繁不怕死地嘟囔一句:“比你好。”
謝川擡腿就踢。
接下來,謝川臉色更難看的僵硬的扭動着身體,動作雖醜,但身材顔值在那兒,勉強看得過去。
看台上,裴行硯時不時的舉着手機咔咔拍兩張,撐着腦袋盯謝川,偶爾還笑兩聲,眼色柔和。
直到練到了下課鈴響,謝川臉色有點臭,給他的胯都扭酸了,由于太不标準,李黎下場親自教了會兒,才勉強看得下去了。
他直直的走向看台的某人,一點彎沒拐,上去就問:“我看你半天了,在這貓着拍什麼?”
謝川眼睛時不時的掃過去,某人就舉着個手機在那拍拍拍,還跟傻子似的時不時地笑一下,準是在拍他的醜照,看他的笑話。
他知道自己扭的有多奇葩。
想到這兒,謝川冷着臉伸手,說:“手機給我,我看看。”
裴行硯眼色飄忽不定,歪着腦袋在思考,謝川更加确信,危險地眯了眯眼睛,直接上手搶,但裴行硯反應快,一下就拿高了。
到底還差了點,指尖堪堪摸到手機邊緣。
兩人此刻距離極近,幾乎胸膛都相貼了,裴行硯低眼看他,嘴角不自覺勾起,頗有點爽到的意味兒。
齊陽跟羅繁他們從操場的廁所出來,準備叫上謝川一起,搜尋一番,齊陽眼尖的遠遠看見兩人在那兒跟小情侶似的玩貼貼。
他當即一句卧槽說出口,驚得羅繁系褲腰帶的手一抖。
“你他媽看見鬼了?叫什麼?”他順着齊陽的視線看過去,迷茫幾秒。
齊陽戰戰兢兢地看羅繁反應,心裡為自己默哀,完了,就這張破嘴,讓他倆的事情暴露了,班長知道了肯定要找我算賬。
羅繁短短沉默了一下,開口:“什麼玩意,我近視看不清啊。”
齊陽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謝川回教室了?沒看見人啊。”羅繁說。
齊陽摟住他脖子,繞着那倆纏綿的人走,打着哈哈:“他,他回去了,我們也走吧。”
“......不是,你帶我繞路幹什麼?”
看台上,謝川實在搶不到,惱羞成怒地踢了裴行硯一腳,不重,跟撓癢癢似的。
“v你50,删了。”
“無價,不删。”裴行硯起了玩心,順着他的話嘴回去。
“啧。”謝川瞪他。
裴行硯眨巴幾下眼睛,“真想看?”
“廢話。”醜照不能留,更何況是别人的手機。
裴行硯這才放下手,解鎖後遞給他。
起初,謝川已經做好準備,眉頭皺着,看了幾張,漸漸的發現不對勁,眼神逐漸變得複雜,夾雜着驚訝和不知所措。
他快速地翻閱,還有視頻,過了十幾秒,謝川把手機丢回去,一言不發地轉身走了,差點同手同腳。
草草草。
這人絕對喜歡自己。
什麼醜照?拍得跟寫真一樣,張張帥照,還有那個視頻,時不時地冒出幾聲輕笑,放大鏡頭追蹤着拍。
要不是早猜測過裴行硯可能對自己有意思,他現在絕對覺得遇見了變态。
裴行硯在後面楞了幾秒,低頭看手機,一張沒删。
他擡頭,笑着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