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川頂了頂牙,默默地記上了這筆賬,礙于環境,沉着音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裴、行、硯。”
被叫的人反省了一下下,開始順毛:“開玩笑的,别生氣。”
齊陽本着來了不白來的思想,也不認識哪些神像管的是什麼,覺得都是好的,連着一排拜了過去。
自己拜還不過瘾,順手拉了站在走廊的謝川一起拜。
謝川:“??”
“你拉我幹嘛?”
齊陽:“哎呀,來都來了。你杵那兒幹嘛,這裡不需要站崗的。”
謝川無語至極,但進都進來了,不拜一下就轉身出去,好像不太好。
他跟着齊陽的手勢動作,也拜了三下,拜完就溜了。
然後就看見裴行硯臉色複雜地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樣子。
謝川沒好氣道:“沒人把你嘴縫上,有話就說。”
“你拜的是送子張仙。”
詭異的沉默蔓延開來,後面過來的齊陽聽到這話也僵住了。
旁邊目睹了一切的一對夫婦不解地看向他們,嘴裡嘟囔:“現在求子從學生就開始求了嗎?”
“…………”
謝川試圖掙紮:“你又知道了?”
裴行硯擡起手指,指了指頭上的牌子,“這不寫着呢嗎。”
語氣平靜,侮辱性極強,兩個人,沒一個看到名字的。
謝川待不下去了,捂着臉轉頭就走,社死此刻展現得淋漓盡緻。
裴行硯想笑又不敢笑,擡手捂嘴輕咳兩聲,他怕某人聽到笑聲受刺激,回頭又跟他算賬。
謝川心裡罵了齊陽幾百遍,覺得面子挂不住,走了幾步發現張宴跟李黎在拜一座神像,他擡頭看了眼名字,太陰星君,不是什麼奇奇怪怪的,心想,都在拜,這次應該不會錯了吧。
或許是為了掩飾住剛才的尴尬,在他倆走後,進去準備拜拜。
片刻,身邊多了一個人,裴行硯跟随着他的動作俯身、起身,往複三次,神像平靜的目光注視着他們,深邃又祥和。
在往複低頭的刹那間,裴行硯由心底蔓延而上的熟悉感席卷全身,他動作微頓,偏頭看向謝川,眸光微幽。
原來,我早就與你一起,相拜過同一尊神像。
出去後,李黎滑動着手機,正小聲地抱怨:“張宴……剛才你帶我拜的姻緣??”
張宴嘿嘿地笑着:“是啊,怎麼了,姻緣不能拜?我母單十幾年了。”
李黎無語:“我們倆一起拜的,你說你求的誰的姻緣?!”
剛拜完的謝川:“……”
他緩緩轉頭看裴行硯,木着臉,眼神裡隐着絲絲殺氣。
他突然覺得,不是他克裴行硯,就是裴行硯克他。
而裴行硯的表情既不驚訝,也表現得不在乎,隻安靜地看着謝川。
謝川木然,轉念一想,反正沒人看見,無所謂。
結果下一秒,張宴不知死活地湊過來:“诶?川哥你剛是不是和班長跟着我們後腳進去的?”
謝川手一撐,撇開張宴的臉:“不是,你看錯了。”
“沒有啊…你倆穿得跟情侶裝似的,很好認的。”張宴小聲嘟囔着。
謝川覺得自己的拳頭又硬了:“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李黎趕緊過來拐走了張宴,“不好意思啊,他最近腦子有點問題哈哈哈。”
張宴:“??”
衆人趕在了太陽即将西落前爬到了山頂,登頂的那一刻,齊陽如釋重負大喊一聲:“啊!....雁雲山,我來了!”
羅繁緊随其後:“啊!!......”
其他人連忙與他倆拉開距離,在路人探究的眼神中裝作不認識。
上面有很多零食攤,賣得五花八門,閑逛一圈後,選好了紮營地點,在人比較稀少的草坪上。
齊陽:“诶,羅繁你們跑那麼遠幹嘛 ,圍起來啊,把桌布拼一拼不就夠了......”
齊陽跟羅繁張羅着布置場地,謝川、裴行硯和五班的幾個去巡視有沒有其他好吃的,就吃自己帶的那點幹糧根本不夠。
果然,聞着味兒讓他倆找着了賣串的,各樣都點了一遍,烤都烤了半個小時,回去的時候提着滿滿一大袋。
看得齊陽眼睛都直了:“我靠,在這裡也能吃上串兒,還是川哥會找。”
其他人也帶了些水果和飲料回來,夕陽西下,衆人迎着餘晖圍坐暢談。
裴行硯自己沒吃多少,一直盯着謝川愛吃什麼,然後先他一步給他放手邊。
五班的一些人對他們不熟悉,還停留在貼吧上對外傳的一湊就掐架的印象。
“不是說謝川和裴行硯關系水火不容嗎,怎麼看着,還有點相親相愛?”
羅繁咬了一口串,淡定道:“消息也要與時俱進啊,你這都是哪年的老黃曆了。”
“有說法?”
“謝川一有事,裴行硯第一個上趕着護着,懂了沒?”
後者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謝川坐在對面,隐隐聽到了自己的名字,皺眉擡眼:“在叽裡咕噜的說什麼呢。”
兩人霎時裝作沒事發生的樣子,埋頭吃東西。
謝川忽的轉頭,還是皺着眉的樣子:“還有你,别往我這邊塞了,都快吃撐了。”
裴行硯默默地收回手中的橙子,自己咬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