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莫名的被吸引到了,湊近去多看了幾眼,沒見過,心裡有些好奇。
後方浴室傳來砰的一聲悶響,謝川吓了一跳,趕緊走過去敲門。
“怎麼了?”
敲了幾下沒聽到應聲,不知道什麼情況,他怕是裴行硯傷疼,不小心摔了。
“再不說話我進去了啊。”
裡面裴行硯悶悶的聲音傳過來,朦朦胧胧的:“沒事,摔了個東西。”
謝川松開準備往下擰的把手,過會兒,裴行硯裹着浴巾、攜着一身熱氣出來了。
謝川掃了他一眼,沒看見有什麼地方受傷了,因為他聽到的聲音更像是砸在人身上,悶重的聲響。
外面雨幕鋪天蓋地,天色逐漸混沌昏暗,房間壓抑了不少。
謝川轉頭跟他說話,卻見裴行硯眉目下沉,半壓着眼皮,望着窗外的大雨,整個人散發着躁氣、低迷的氣息。
“你不喜歡下雨?”謝川問。
裴行硯回神,目光停留在謝川身上,低沉的氣息漸漸散去。
“不知道,突然就很不喜歡這種暴雨天氣。”
雨幕傾斜,透過窗戶撒進來絲絲雨滴,謝川離得近,過去關上了窗戶。
又看到了那個相框,謝川忍不住問道:“這是什麼花。”
雷聲轟鳴,裴行硯垂着眼看它,輕聲回答:“薄荷花。”
他自顧自地說話:“它的花語是,永不消逝的愛,我願與你再次相逢,你可以再愛我一次嗎。”
裴行硯仿若在耳邊低語,猶如貼着他耳朵說情話,謝川耳垂不由得熱了起來。
旁邊的人卻是一動不動的盯着相框,出了神。
在謝川問出那句話的時候,記憶重疊、破碎,與另一道遙遠的聲音相融合。
“這是什麼花。”
“薄荷花。”
“……”
又是一道閃電劃過,裴行硯心髒狠狠地跳了一下,他幾乎是秒擡頭,看向謝川的神色多了幾分熾熱和迷茫。
他确定,他經曆過現在這個場面,一樣的話,一樣的人。
在經曆某個時刻時,總有熟悉的拉扯感,而謝川這個人,總能牽動他的心緒,為之沉淪。
一種情緒仿佛要撞破胸腔,他隐隐抓住了一些看不見的影子。
謝川再次被他眼中流露出的情緒驚到,跟上次在巷子裡救了他,看他的眼神很像。
他也被連帶着心跳加速了一瞬,又覺得莫名,偏了偏身子:“你怎麼又這樣看着我?”
裴行硯拉回了思緒,還沒緩過來,手指不由自主地抓了抓,而後笑着:“剛想到了一些事情。”
沉默了一小會兒,他脫掉浴巾,半裸着上半身,背對着謝川坐在床上。
下一刻,手機鈴聲嗡嗡作響。
是裴行硯的手機,他看了眼視頻通話的名字,手指頓在接聽鍵上方,轉身問後面的人:“我接個視頻?”
謝川意外挑了下眉,你接電話還需要向我報備幹嘛,他答:“你接。”
“媽。”
尹韻坐在辦公室裡,一頭利落的中短發,看着氣質清冷,不苟言笑,一開口卻反差十足,聲線偏柔和。
“你咋沒穿衣服,才洗完澡啊。”
“嗯。”
“聽學校的老師說你打架了?”
被詢問的裴行硯沒什麼表情,謝川在旁邊突然緊張了起來。
畢竟,這架,算是為他打的,還讓人家兒子受了傷,他多少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裴行硯點頭,下一秒,尹韻又問:“你打赢沒,不會打輸了吧,小時候你總是兇兇的,好多小朋友都被你揍過……”
“媽……”裴行硯繃着臉打斷,因為他瞥見某個人抿着唇要笑不敢笑的樣子。
“哎呀,行吧,不管你,自己注意着點。”
看來學校的老師沒說他受了傷,可能是不敢說。
但是尹韻精明得很,下個問題就問到了點子上:“你沒受傷吧?”
“……”
在裴行硯沉默的這兩秒裡,尹韻一下就看透了,皺了皺眉。
“傷哪兒了?”
裴行硯知道敷衍不過去,含含糊糊地說:“背後,小傷。”
“給我看看。”
“不對啊,你打架幹什麼,你的性格話都不說一句,高冷得很,誰會跟你有矛盾?”
尹韻女士再一次猜到了點子上,裴行硯無語地撇了撇唇。
謝川覺得他是不是該說點話,既然人家媽媽都問過來了,得承認。
所以他坐到裴行硯身邊,偏了偏身子。
“阿姨,不好意思,裴行硯是為了幫助我,所以才受了傷,我已經陪他去過醫院了,會好好地看着他,直到傷痊愈。”
兩人都被吓了一跳,裴行硯是沒想到謝川會主動跑出來承認,他本想敷衍過去。
尹韻姿态得體,沒有出現多大的表情變化,還笑着打趣:“呀,兒子,你屋裡還藏着個人呢。”
裴行硯:“……”
“哈哈哈,沒事,幫助同學應該的,他能這樣我還挺高興,有人情味了。”
謝川标準禮貌地微笑着,裴行硯開口:“好了,我跟他還有點事,後面再給你打過去。”
随後挂斷了視頻,尹韻在手機另一邊翻了個白眼。
“阿姨還挺随和。”謝川說。
裴行硯笑而不語。
本以為擦個藥就走,沒想到耽誤了半小時,謝川很熟練地抹完了藥,準備回去。
外面大雨依舊,裴行硯說:“讓司機送你回去。”
謝川這次也沒拒絕,應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