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硯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麼,但也沒問,乖乖地跟在謝川後面。
技校的看見謝川,停下腳步朝他吹了個口哨,昨天謝川沒來他把濰陽的給打爆了,現在心情都好着呢。
謝川直接一個礦泉水瓶扔過去,雖然沒有砸到頭,但是精準地扔到了肩膀上,“砰”的一聲響。
謝川雙手抄兜,散漫的,帶着些戾氣地站在那裡,比對面高了一截,氣勢上完全碾壓。
他慢悠悠,語氣淬上冰渣:“見到你爹吹什麼口哨,真是沒禮貌。”
吹口哨那個人衣服前面印着一個大骷髅頭,頭發挑染了幾簇紫毛,此刻對着謝川橫眉豎眼,眼睛抽筋了似的。
閻敬鼻子冷哼一聲:“嚣張個屁,羅繁昨天沒有告訴你,你們這邊的人差點被我打哭了嗎?”
這當然是他個人的誇張說法,雖然是輸得有點慘。
謝川漫不經心地掏了掏耳朵,對他的話表示蔑視。
“昨天要是我在這裡,還輪得到你現在在我面前叫?”
後方裴行硯淡淡的目光一直落在謝川身上,從他的角度,利落的中長發貼合在耳朵上方,下颌線如畫稿般清晰、明朗。
在裴行硯的記憶裡,他好像一直都是這樣耀眼、張揚,獨有的熾熱少年感。
齊陽見狀上前,抱着雙臂:“别說這些有的沒的,你現在跟謝川來一把,絕對讓你心服口服。”
開玩笑,謝川的實力他還不知道?肯定能打的這些人哭着叫爸爸!
閻敬答應得毫不猶豫,他之前隻聽說過謝川打遊戲厲害,但并沒有真正見過他的操作,所以對自己格外的有信心。
就剛才謝川的機子,兩人直接1v1單挑。
開打前,謝川道:“還是得定個規矩,不然多沒意思,輸了的答應赢方一個要求。”
閻敬巴不得,連忙說:“如果你輸了,在這個網吧大聲叫我三聲爸爸,讓所有人都聽到。”
說完還想象着那場面爽了一把。
謝川右手肘撐在桌子上,指尖不經意地撚着,聽到閻敬的話半垂着的眼皮輕輕往上一挑,泛着輕蔑又好笑的微光。
“那當然......”謝川一頓,“不可能實現。”
“你輸了,以後見着我夾着尾巴做人,别像個流氓一樣再來招惹我濰陽的人。”
他語氣很慢,但一字一句都威壓十足。
網吧裡有不少是濰陽和技校的人,謝川他們動靜太大都圍過來不少。
“不愧是我川哥,霸氣,打爆他們好吧!”濰陽的人喊道。
技校的也不甘示弱:“現在叫什麼叫,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他們在一片争辯聲中開始了,謝川戴着耳機,整個人松散地靠在椅子上,手指靈活地操作着,完全看不出比賽的緊張感。
反觀閻敬,後期身體越來越緊繃,額頭的青筋因過度用力緊張而浮現。
在一片起哄聲中,謝川又收割了他的人頭,還是殘血反殺,實力差距顯而易見,完全不在一個層次。
技校的有人看不下去了,溜走了幾個,剩下的也捂着臉不忍直視。
最後水晶爆炸的那一刻閻敬還沒反應過來,被打懵了都。
之前别人說謝川打得厲害他還不信,能厲害到哪兒去?跟他一樣是王者段位......
現在癱在椅子上面紅耳赤,旁邊隐約傳來唏噓聲。
謝川耳機一扔,輕輕轉動了一下手腕,面色之輕松就像喝了口水一樣簡單。
齊陽在一旁歡呼:“蕪湖~川哥你是我的神!”
“這操作秀爆了好吧!”
前台的老闆被這邊的聲音吸引,見這群意氣風發的少年,無奈地笑了笑。
謝川淡淡地看閻敬:“記得我說的話,要是看見你不守規矩,我就不是嘴上說說了。”
最後閻敬一群人灰溜溜地走了。
經過這一遭,以後還真得繞道走,太丢面兒。
謝川右手覆在白皙的脖頸上,輕微轉動腦袋,有點累。
一瓶全新的礦泉水磕在他面前,被秀窄修長的手指包裹着。
謝川視線從手一路往上,看見裴行硯那張千年不變的冰塊臉。
他意外地挑了挑眉,這人居然給他送了瓶水。
剛才人太多,裴行硯覺得悶,就出去了,反正他不看就知道結果,謝川不會輸。
齊陽見這情況也稍微有點驚訝,學霸居然主動給謝川送水,他倆不是死敵嗎?今天怎麼感覺哪裡都冒着詭異的氣氛。
不過很快他就被其他事情分了心,打開手機一看,來自老媽的兩個未接電話,一看時間下午一點半。
操操操!
齊陽邊跑邊向他們道别:“兄弟我先走一步,我媽叫我回家吃飯!”
謝川無語地搖搖頭,拿上随身物品準備出去吃飯,轉身問裴行硯:“你不回家吃飯嗎?”
他吃不吃飯不關他的事,隻要别再跟着自己。
然而并沒有得到期待的結果,裴行硯淡聲說:“我家裡沒人,回去了也吃不上飯。”
最後,謝川苦着一張臉面對面跟裴行硯坐在餐館中。
怎麼也沒想到,他有一天會跟這個面癱坐在一起如此平和地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