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衆眼中的國民偶像,有着萬裡挑一的外表,鏡頭像是因他而存在,他在媒體面前展現出明媚燦爛,然而謝幕之後,每每深夜都會陷入寂寥和孤獨,姜有魚的背離無疑是抽去了支撐他最後一根肋骨。
前所未有的恐懼慌亂讓他無心工作,違背經紀人的安排,不管不顧地買下最近的航班,急急忙忙趕回來就是怕姜有魚無聲無息地斷開聯系,好不容易見上面,姜有魚淡然的态度讓他心寒,這一回他怕是在劫難逃。
“我們交往多久了?”陳向川雙手搭上欄杆,嗓音發啞。
姜有魚眼睫顫動,“九個月。”
陳向川低笑,“我記得我們在一起的第一天,正好是廈城一年一度的煙花展,就是在這裡,我們不僅看了煙花還看了次日清晨的日出。”
姜有魚低着頭,長發從肩頭滑落,姣白的面容逆着光,神情清冷默然。
以前分手時也有人打回憶牌,但都撼動不了她,在感情方面她始終保留近乎殘忍的理智,她不會為男歡女愛迷失自己,至少目前為止是這樣。
沒有人能給她百分百的安全感,所以她從來沒有毫無保留地愛過任何一個人,陳向川如此,當年的沈煜也是如此。
陳向川見她不為所動,不由得沉下心,自嘲道,“你會愛人嗎?”
姜有魚皺眉,擡頭對上陳向川黑沉沉的雙眸,這個問題太突兀,她沒有底氣給出明确的回複,同時産生了細思極恐的自我懷疑,回想每段感情,往往都是有好感後順其自然确認關系,相處過程一旦出現問題,她就會果斷分手,選擇避開問題而不是解決問題。
“姜有魚你摸着你的心好好想想,我們是戀人,不是普通朋友,我們要長長久久地走下去,磨合期在所難免,而現在隻是出了一點小小的矛盾,你就判我死刑,你覺得你是真的在愛我嗎?”
陳向川握着欄杆的五指收緊,他在極力克制澎湃的情緒,盡可能心平氣和地談話,“如果你遇到點矛盾就逃避,誰又能陪你走到最後?你知不知道這樣不成熟的你一直在傷害别人?”
姜有魚渾身一僵,原本還在認真反思陳向川對她提出的質疑,後面的這句話直接點燃了她,讓她想起前些日子網上傳得如火如荼的绯聞。
她幽幽地看着男人薄薄的唇瓣,一想到這雙唇親過多少女人,又在媒體前說過多少冠冕堂皇的謊話,胃裡就開始反酸,怒火在這一刻湧上心頭。
她是薄情寡義,但也輪不到陳向川在這裡大言不慚地指責她的錯處!
她不成熟?
對,她就是不成熟,她就是自私自利,所以任何讓她不痛快的關系都要斷掉!
“我未來如何與你無關。”姜有魚站起來,扯下肩頭的外套扔向陳向川,“你說對了,我沒有那麼喜愛你。我容忍不了我的伴侶和别人做戲,這段感情讓我很不舒服,我選擇分手有錯嗎?”
西裝外套靜悄悄地落到男人幹淨無塵的皮鞋邊,咄咄逼人的激烈吼叫後,兩人的氣氛驟然降至冰點,周遭安靜異常,令人窒息。
男人臉色極其難看,眼睛爬滿血絲,呼吸越來越粗重,肉眼可見的憤怒,眼前女人的質問撕破了他的遮羞布,他的憤怒變得蒼白無力,竟是找不到由頭發洩出來。
“你覺得我髒?”最後,男人絕望地問出聲。
姜有魚大幅度地喘了幾口氣,視線錯開,眉宇緊緊蹙着,“不是。”
陳向川大步上前,攥住她的胳膊,逼近她的臉,咬牙問,“是不是我要跟那群怎麼也火不起來的可憐蟲一樣孤守清高才能如你意?我難道沒有追求嗎?沒有世俗欲望嗎?世上哪個人是無欲無求的聖賢,我敢打賭,你永遠都找不到這樣的人!”
“你要我接受你的所作所為?”姜有魚沉聲說,“我不至于這麼大方。”
如此油鹽不進,陳向川快被迎面而來的絕望逼得窒息,他隻是迎合競争規則而已,他從來沒有變過心。
為什麼不能理解他?
為什麼雙方都說不通?
“你想做什麼?放開!”姜有魚被他捏得胳膊疼,感覺到他施加的力氣越來越大,便掙紮起來。
盛滿怒火的男人從惘然中掙脫出來,眸色倏地一沉,粗暴地把還在用力掙紮的女人甩到長椅上,長身覆上去,單手攥住女人的雙手,膝蓋壓住不安分的雙腿,力道很大,壓到了骨頭。
他還敢欺到她頭上!
姜有魚怒不可遏,但男女力氣懸殊明顯,陳向川極有技巧地鎖住她的施力點,将她牢牢釘死在懷裡。
“陳向川,你他媽想死?”
掙紮不過,姜有魚惡狠狠地發出警告,話音剛落就被吞沒,皓白纖細的脖頸被迫揚起,唇畔刺痛,血腥味滲入唇齒。
糾纏間,陳向川撫上了姜有魚腦後的發絲,隻是片刻的放松就讓姜有魚抓住反擊的機會,掙出一隻手就朝他臉上揮去。
尖銳的指甲劃過眼角,響亮的巴掌聲落下,火辣辣的痛蔓延至臉頰。
姜有魚将他推開,抖着手摸上被咬破的下唇,氣不過又給了他一巴掌。
陳向川的臉被打得偏到一邊,因為方才的動作,襯衫扣子掙開一顆,衣服淩亂不堪,任人宰割的破碎模樣。
“回去吧,我們徹底結束了。”
姜有魚丢下一句話就轉身離開。
她最厭惡被人傷害,不管是精神還是身體,先前還對陳向川保留些許愧疚,在他強迫她接吻後,這點子愧疚終于也沒有了。
陳向川氣惱之下沒有絲毫留情,她的胳膊和雙腿都有深淺不一的淤青,嘴唇更是留下了血痂。
塗了藥,一晚上過去痕迹都沒消褪,出門隻能穿長袖和長褲。
大熱天的裹得嚴實也就罷了,還帶個口罩,旁人不覺得奇怪都難。
早上拍完一組采訪,孫倩怡偷偷看了眼坐在不遠處擦拭相機的姜有魚,背着她同趙芸講悄悄話,“她今兒是怎麼了?老是陰沉着臉,搞得我都不敢随便跟她說話。”
趙芸也覺得奇怪,“誰知道呢,大佬的世界總是陰晴不定的。”
兩人正在竊竊私語,背後突然跳上來一個人,把兩人吓得魂都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