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王子和他的侍從。
臨水台風景宜人,又遠離後宮,是皇帝特地賜給阿史那居住的。
讨厭的人出現在眼前,李琮大好的心情都被破壞了。
他僵着臉對李玦說了一聲“回宮吧”,便自顧自的往相反的方向去了。
李琮行走的速度極快,李玦慢跑了幾步才跟上,看李琮臉色不佳,他問:“三皇兄怎麼突然要走了?是因為阿史那王子嗎?”
李琮冷哼一聲:“一想到宮中住着個北夷蠻子,我就覺得晦氣。”
“其實我也不喜歡他,”李玦道,“隻是父皇很看重北夷與大雍的聯盟,又因為阿史那王子騎射功夫好,父皇頗為欣賞他……咱們兄弟在上書房時也不得不給他幾分薄面。”
李玦這話正踩中李琮的痛處,他永遠也忘不了自己輸給阿史那的那天。
他咬牙道:“騎射功夫好?不過是會些下三濫的手段罷了!我一時不察才着了他的道。”
“若再比一次,我未必會輸給他!”
“說的是,我也覺得三皇兄勝過他萬千,他一個北夷蠻子怎麼比得上三皇兄。”
李玦這話總算讓李琮心裡舒坦了些,李玦卻又歎了一口氣:“隻是他近日又嚣張起來,夫子講學時,居然堂而皇之地趴在桌上睡大覺。他這樣藐視大雍,我看着真是氣憤,可惜也無人敢管,就連夫子也視而不見。”
李琮陰着個臉,沒接這話。
他們都很清楚為什麼沒人敢管阿史那,隻要李珍在上書房一天,那就無人會對阿史那下手。
李玦好像看穿了李琮的心思,開口道:“二皇姐也真是的,怎麼胳膊肘往外拐呢?咱們兄弟幾個難道還比不上一個阿史那嗎?”
“真想給阿史那一點教訓啊。”
“你說得輕巧,”李琮冷哼一聲,“二皇姐天天在上書房守着呢?怎麼給?”
李玦也一臉苦惱:“說得也是,要是二皇姐看不到就好了。”
看不到?
李玦這話倒讓李琮靈光一閃。
李珍的确會天天去上書房,但她也隻去半日,傍晚大家從上書房離開時,都是各自回宮的,那個時候李珍早就在蓬萊宮待着了。
經曆過雲翳事件後,李琮其實一直在忍着,心中早憋了許多火,但苦于找不到地方發洩。
他想着想着,突然将腳步停了下來。
李玦一個不察,差點撞到李琮身上。他疑道:“三皇兄怎麼不走了?”
李琮沒回答,隻是轉過頭去,隔着太液池眺望了臨水台的方向。
那裡遠離後宮,皇帝嫔妃都不常來,更别說李珍了。
他嘴角逐漸勾起了一個陰狠的笑容。
*
李珍不在上書房的後半日,阿史那通常都會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張太傅不敢管,他這幾日睡得很舒坦,臨近下學時才醒。
張太傅叫了散,侍從整理好了筆墨紙硯,阿史那伸了一個懶腰,和侍從一路朝臨水台走去。
臨水台雖然距離後宮甚遠,但是跟上書房卻挨得很近,不過一盞茶的時候,阿史那和侍從便走到了臨水台外。
大雍的皇帝陛下雖然給了他好的住所,也讓他和皇子們一同去上書房進學,但是生活瑣事時卻是不怎麼關心的。
臨水台的宮人們無人管束,久而久之懈怠下來,常常跑到别處躲懶,阿史那懶得管,也就随他們去了。
是以臨水台外平時幾乎沒什麼人,今日阿史那卻發現了不對勁。
太液池岸邊站着不少人。
這些人有太監有禁衛,為首的便是三皇子李琮。
來者不善。
阿史那直覺不對勁,正思考自己該不該逃跑時,李琮已帶着人将他團團圍住。
“阿史那王子,本皇子等你好久了。”
阿史那謹慎開口:“三皇子有什麼事找我嗎?”
“沒什麼,”李琮道,“隻是本皇子欣賞你武藝出衆,想邀你比試一番。”
“比試?”阿史那冷笑,“要真是比試,三皇子不必找那麼多人來吧。”
“這你就不懂了,有看客,比試的人才能盡興嘛。”
阿史那深知,不答應李琮的比試,李琮是不會放他走的。他回憶了一下之前見過李琮與其他皇子比試的情形,論武藝,他應該是勝了李琮一籌的。
“好,”阿史那十分幹脆地答應了,“我先說好,點到為止即可,不許傷了性命。”
聽到阿史那答應,李琮滿意地笑了:“這是自然,我都說了隻是比試嘛,又不是生死決鬥。”
阿史那活動了一下全身,對着李琮擺出一個架勢:“三皇子,請吧!”
李琮卻站在原地不動:“請什麼?”
阿史那不懂李琮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不是你說要比試武藝的嗎?”
“是啊,”李琮臉上的笑容更大了,“我又沒說是我跟你比試。”
說完,李琮拍了拍手,阿史那見到人群中走出了一個身高8尺的彪形大漢。
他一身肌肉虬結,穿着黑色勁裝,一看就是宮中武藝高強的禁衛。
“這才是今天跟你比試武藝的人。”